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这两年,二哥二嫂过得确实不容易。
谁也没料到,那么大的钢厂说倒就倒了,二哥二嫂双双下了岗。”
他语气里满是无奈:“他们原本是双职工,吃商品粮,日子过得多体面。
一下子没了工作,虽说现在买东西不用粮票了,可没钱啥也办不成啊。
刚开始那几个月,二哥消沉得厉害,跟丢了魂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床上躺着。
本来就瘦,那段时间肉眼可见地掉了十几斤肉。”
“还是二嫂把这事告诉了大哥,大哥特意打了个电话劝他,”三嫂在一旁补充,“后来你二哥才算振作些。
从去年年初开始,在他们家属院门口支了个修车摊。
生意虽说不好,但好歹愿意出门了。”
“二哥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顾南湖叹了口气,“那会儿你还卧床昏迷,海子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你,负担够重的了。
大家就商量着把这事瞒了下来。
那段时间我们几家轮流去照顾你,二哥就算心里再难受,轮到他的时候,从来没推辞过。”
“哦,原来是这样。”林言心轻声感叹。
顾南湖和三嫂这才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问:“合着你不知道啊?”
林言心点头。
顾南湖,“你见了二哥,他没跟你说?”
林言心摇头:“我们去了县城,看到钢厂倒闭了,也看见了坐在家属院门口等生意的二哥。
想着他既然瞒着,就没上前,想先来问问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南湖一拍大腿,苦着脸说:“你这丫头,可把我给算计进去了!
二哥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这事要是从咱们家传出去,他跟我急!
完了完了,你别看二哥平时闷不吭声,发起火来跟阎王爷似的。
哎呦妈呀,言心,你可害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