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下斗胆道:“我可以喝酒吗?”
“当然,想喝就喝,不用和我客气”,陈宣点点头笑道,还亲自给他倒酒。
大宗师的精神意志无声无息感染下,二蛋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只觉陈宣很好说话,不难相处,之前他杀了那么多人的恐惧感都烟消云散了。
豪饮一碗酒,酒量不是太好的他酒劲上涌,展开话题道:“师父说他是罪有应得,因为他双手占满血腥,死不足惜,虽然教我武功,但严厉告诫我不要学他,不要滥杀无辜,哪怕别人逼迫都不能开那个先例”
“所以啊,那次师父死后,那位大侠被打退,我在山寨就没了依靠,谁都欺负我,我也不反抗,默默的练武,不和他们去劫掠,打死我都不去,当时还小吧,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就把我丢厨房当伙夫了,一干就是多年”说完他大着胆子问:“大侠还想知道什么?”
难怪身上新伤旧伤那么多,明显长期遭受霸凌,但眼神却带着不屈,原是这般遭遇,陈宣点点头道:“能否说说你是怎么来到山寨落草为寇的吗?”
二蛋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陈宣想知道他就说呗,无所谓了,有些茫然的追忆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小时候好像是被卖的,被一个当厨子的买去当儿子养,对我动辄打骂,逼我学厨,那样过了两年吧,有次那个爹带我去给一户人家办酒席,遭遇劫匪了,那个爹被杀,我也被掳到了山上来,当时我也应该是要死的吧,记不太清了,反正是师父救了我,跟着他在山上学了几年武功,然后他也死了,稀里糊涂的到今天,我都没下过山去”
听着他述说过往,陈宣自斟自饮,还示意他一起喝,听完放下酒碗道:“很多东西都忘了吗?忘了也好,记忆本就是痛苦的根源,忘了好啊”
差不多对上号了,他就是当年的二蛋,幼时有被拐的经历,辗转流落至此,浑浑噩噩这么些年。
当初自己是有成年人的思维,才能记得那么多,而对方是彻头彻尾的小孩子,很多东西忘了也正常。
几碗酒下肚,二蛋彻底放开了,沉吟道:“大侠你杀了那么多人,原本我应该害怕你才对,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对我没恶意,甚至还在关心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抬头看天,陈宣笑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小时候有着一样的遭遇,亦或者是我欠你的?”
二蛋直接给整不会了,茫然道:“为什么这么说?我并不认识你”
收回视线,陈宣看着他沉吟道:“你还记得一个黑乎乎的地窖吗?一个个小笼子,屎尿混杂,吃不饱,被毒打”
“有吗?或许有吧,但我不记得了”,二蛋想了想摇摇头道。
不是谁都像自己一样能相对清楚的记得小时候遭遇啊,心头感慨,陈宣又问:“那你还记得一个叫陈宣的小孩吗,当时在你隔壁饿晕了,是你给了半块黑乎乎的饼子,你们在黑漆漆的地窖被关了几天,然后你就被带走了,此后再没见过”
说着陈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大概是想找回些许儿时那份纯粹又短暂的友谊吧。
听了这些,二蛋依旧迷茫,努力回忆,最后摇摇头道:“不记得了,或许有吧,或许没有,所以你就是那个陈宣?当初和我一起被卖的?我还给过你半个饼子?”
“嗯,正是如此,我没记错”,陈宣点点头道。
挠挠头,二蛋纠结道:“可惜我都不记得了,不管怎么样,我是不是都应该感到高兴?”
“是的,应该高兴,忘掉烦恼和苦难,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陈宣点点头道,随后又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呢,这里已经被我扫平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再度陷入迷茫,二蛋喃喃道:“我不知道,杀人我没那个胆量,打家劫舍的事情也做不出来,刚才你给大家分了一百两银子,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大概会找个地方,以此为本钱,利用多年做饭的手艺,支个小摊度日,运气好挣了钱,以后还会开饭馆吧,再取个手脚麻利的媳妇,然后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这样也好,平淡是福”,陈宣笑了笑,也是祝福。
似乎有了明确目标,二蛋脸上顿时有了对以后日子的盼头,笑道:“对,那才是我想过的日子,没事儿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陈宣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犹豫了下,二蛋起身拱手道:“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再见,陈宣对吗,如果以后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