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在亚马逊河的支流上漂了三天,瘦猴的脚趾缝里始终嵌着红泥,像洗不掉的血痂。!0*0-暁?税\蛧¨ +首¢发^春燕用削尖的树枝帮他挑泥时,突然发现河床的沙砾里混着些金属碎屑,闪着暗绿色的光——是731部队实验容器的碎片,跟宗谷海峡捞上来的一模一样。
“顺着支流往下走,应该能找到更多线索。”吴迪用军用水壶舀起河水,对着阳光晃了晃,水底沉着个鸟形的吊坠,链子己经锈断了。吊坠背面刻着“23”,是容器的编号,“看来不止27号容器在雨林,松井家当年往南美运了不少东西。”
守林犬突然对着左岸的密林狂吠,尾巴竖得笔首。瘦猴举起头灯扫过去,只见树丛里蹲着个黑影,披着件破烂的斗篷,手里攥着根长矛,矛尖绑着块碎镜片,反射着微弱的光。
“是华雷斯。”印第安向导压低声音,往矛尖上啐了口唾沫,“他是被松井健太抛弃的矿工,在雨林里疯了三年,见人就杀。”
黑影突然发出嗬嗬的怪笑,从斗篷里掏出个东西,举过头顶——是只干瘪的人手,手指上戴着枚戒指,上面的鸟形图案跟怀表上的如出一辙。
“是松井健太的戒指!”春燕握紧猎枪,“华雷斯杀了他?”
华雷斯没说话,只是用矛尖指着下游的方向,然后转身钻进密林,斗篷的下摆扫过灌木丛,露出里面的皮肤——布满了青黑色的斑块,像是被病毒感染过。
木筏漂到入海口时,遇到了艘渔船。船长是个混血儿,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巴西渔民,见他们背着萨满鼓,立刻往船舱里躲:“松井家的巡逻艇就在附近,他们在找‘带鸟图腾的东方人’,昨天刚在隔壁岛杀了三个印第安人。”
渔船的底舱藏着份旧报纸,是1946年的《圣保罗周报》,头版刊登着松井清的照片,他站在一艘货轮前剪彩,货轮的名字是“九头鸟号”,甲板上堆着盖着帆布的木箱,形状跟27号容器很像。报纸角落有行小字:“货物将转运至安哥拉罗安达港”。
“安哥拉。”吴迪用指甲把那段话抠下来,“松井家在非洲的据点,当年葡萄牙殖民时期,他们在那里开了金矿,用华工当苦力,其实是在做活体实验。”
守林犬突然叼来块木板,上面刻着“731”,边缘还沾着船漆——是从松井家的巡逻艇上掉下来的。木筏下游两公里处传来马达声,探照灯的光柱在水面上扫来扫去,像条贪婪的蛇。
“快进红树林!”船长把渔船往浅滩开,螺旋桨搅起的泥水溅了瘦猴一身。红树林的气根像无数只手从水底伸出来,缠住了木筏的底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巡逻艇的探照灯照进树丛时,他们正趴在气根中间,屏住呼吸。瘦猴能看见艇上的人举着枪,靴底踩在甲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其中一个人的袖口露出太阳旗纹身,跟佐藤的一样。
“往罗安达的船明天启航。”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艇上响起,是松井家的口音,“老板说,要在雨季前把剩下的容器运到纳米比亚。”
等巡逻艇走远,船长才把他们拉上船:“我带你们去罗安达,我表哥在码头当搬运工,能混上货轮。”他往瘦猴手里塞了个护身符,是用鲨鱼牙做的,“这是我妈给的,说能防子弹。”
货轮穿越印度洋时,瘦猴在甲板上发现了个秘密——货舱里装着些生锈的铁笼,栏杆上刻着鸟形符号,跟731部队关押实验体的笼子一模一样。吴迪撬开其中一个笼子,里面有根嚼过的甘蔗,上面留着牙印,大小像是个孩子的。
“松井家现在还在抓人做实验。”春燕的声音发颤,从笼子缝里掏出张糖纸,印着安哥拉的国旗,“这孩子可能是最近被抓的。”
守林犬突然对着货轮的烟囱狂吠,那里飘着股熟悉的味道——跟长白山实验体身上的腥味一样,只是更淡些。吴迪爬上烟囱的梯子,发现内壁粘着些鳞片,闪着暗绿色的光,边缘还带着血丝。
“是容器里的病毒变异体。”他用小刀刮下点鳞片,放在随身携带的玻璃片上,“松井家在运输过程中泄露过,这些鳞片能在高温下存活,比原来的病毒更可怕。”
经过二十天的航行,货轮抵达罗安达港。港口的风裹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搬运工表哥把他们藏在装咖啡豆的麻袋里,推上辆卡车:“金矿在卡宾达省,那里的华工营有我们的人,会接应你们。”
卡车驶过安哥拉的荒原时,瘦猴第一次见到了红土。连草都是红的,像被血泡过,远处的金矿遗址冒着黑烟,据说里面还埋着上千具华工的尸骨。
“前面就是松井金矿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