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闪着红光。
下沉到七十三米时,潜水钟突然剧烈震动,观察窗外掠过群银色的鱼,鱼鳞上的蛇纹与铜哨完全相同。老七对着鱼群低吼声,鱼群突然散开,露出下面的沉船——正是照片上的那艘,船身的青铜炮管在探照灯下发着冷光,炮口对准的方向,海水正在旋转,转出个漩涡,漩涡的中心浮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反射的光里,无数人影正在跪拜。
“那是蛇母的梳妆镜。”老七的爪子按在舱门开关上,“等下漩涡反转时赶紧冲进去,货舱在船尾的第七十三块甲板下。记住,别碰舱里的陶罐,里面装着海蛟的卵,碰了会被它们的母亲撕碎”。潜水钟的压力表突然爆表,钟体在水压下发出刺耳的呻吟,窗外的漩涡开始反转,沉船的甲板上,无数人影正在往货舱的方向跑,他们的脚边拖着长长的影子,影子里嵌着青铜色的鳞片。
冲出潜水钟的瞬间,冰冷的海水灌进潜水服。老七在前面带路,它的爪子在水里划动的轨迹与漩涡的旋转完全同步。·艘?嗖~暁*税*罔- `芜¨错^内?容?沉船的甲板上积着厚厚的淤泥,淤泥里的骸骨指骨都朝着货舱的方向,每具骨架的胸腔里都嵌着半块青铜镜,拼起来正好是女人照片里的那面。
货舱的门被道青铜锁锁着,锁孔是蛇头的形状。我掏出铜哨往蛇嘴里塞,哨身突然发出红光,锁芯转动的声音里,舱内传出悠扬的歌声,像无数女人在合唱。老七突然咬住我的裤腿往后拖:“别听!是海蛟在勾你的影子,被勾走的人会永远困在镜子里”。它的项圈突然飞出块鳞片,贴在我的耳朵上,歌声顿时变成尖锐的嘶鸣。
舱内的货架上摆着无数陶罐,罐口的软木塞都印着蛇形火漆。最里面的货架塌着面青铜镜,镜背的蛇纹里嵌着无数细小的血珠,组成个复杂的坐标:南纬37度,西经122度——是美洲西海岸的“蛇母谷”。镜面里的我后颈有道蛇形疤痕,正在往镜外伸手,指尖的位置,嵌着块“西百零二号”残片,与铜镜里的沉船残片完全吻合。
“快把镜子摘下来!”老七对着陶罐狂吠,“海蛟的卵快孵化了!”货架上的陶罐开始晃动,软木塞纷纷弹出,里面的海水冒着泡,泡里浮出无数细小的蛇形生物,正在往镜子的方向游。我伸手去摘铜镜的瞬间,镜面里的人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脸与照片上的女人完全相同,后颈的疤痕里渗出墨色的海水,滴在镜背的坐标上,南纬37度的位置突然亮起红光。
货舱的地板突然裂开,涌出的海水里浮着无数青铜残片,编号从“01”到“72”,正在往我的潜水服上贴。老七用身体护住我,尾巴扫碎了靠近的陶罐,碎片里的小蛇发出嘶嘶的警告,声音里混着女人的叹息:“告诉他们,蛇母的镜子不是钥匙,是封印。第七十三块残片在守镜人的血脉里,别让它落到盗墓者手里”。
镜面里的人影突然消失,铜镜变得滚烫,烫得我不得不松手。它掉进裂缝的瞬间,整个沉船开始剧烈倾斜,甲板上的骸骨纷纷站起,拖着影子往舱外走,影子里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着光。老七咬住我的腰带往潜水钟的方向拖,路过甲板时,我看见船首的雕像正在流泪,泪水里浮出半张航海图,标注着蛇母谷的详细路线,图旁的红墨水写着:“谷里的蛇形柱会吃人,只有带着守镜人血的人才能通过”。
回到潜水钟的刹那,沉船突然炸开,无数青铜残片像烟花样升空,在海面上组成道蛇形的光带,指向美洲的方向。老七用爪子指着观察窗,外面的雾里站着个穿潜水服的人影,后颈的蛇形疤痕闪着红光,手里举着半块青铜镜,与我手里的半块正好吻合。
“那是你爷爷。”老七的项圈突然弹出块青铜片,上面刻着“73”,“他首在海里守着沉船,等新的守镜人出现。铜镜要凑齐两块才能激活坐标,现在蛇母谷的封印松动了,盗墓者己经过去了”。潜水钟突然开始上浮,窗外的人影对着我挥手,手里的半块铜镜正在发光,光里的蛇母谷出现道裂缝,裂缝里的蛇形柱正在晃动,柱顶的青铜盘里,嵌着块巨大的残片,编号“73”。
浮出水面的瞬间,码头的雾突然散去,东方泛起鱼肚白。老七抖了抖身上的水,项圈的铜牌变成块完整的青铜镜,镜面里的蛇母谷正在下雨,雨水中的盗墓者穿着潜水服,编号从“74”到“99”,正在往蛇形柱的方向走,他们的背包上插着青铜铲,铲头的蛇形纹闪着冷光。
我把两块青铜镜拼在一起的刹那,镜背的坐标突然射出道红光,在仓库的墙壁上投出段影像:蛇母谷的蛇形柱正在喷吐青铜蒸汽,蒸汽里的残片正在往天空的方向飞,组成条巨大的蛇形,蛇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