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挖壕沟?筑土墙?建箭楼?”
当顾衍那匪夷所思的命令,传达到中军大帐内每一位将领的耳中时,所有人都懵了。.d~1\k!a*n¨s-h-u¢.¨c′o?m/
即便是刚刚还在为那场辉煌胜利而兴奋不已的张飞,此刻也瞪大了他那双豹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俺说,君侯,你没搞错吧?”他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道:“咱们不是来打仗的吗?怎么还干起泥瓦匠的活儿了?”
“是啊主公,”赵云也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深深的困惑。
“我军士气如虹,正该一鼓作气,拿下鹿肠山才是。为何要在此地,耗费人力物力,行此土木之功?”
不只是他们。
吕布、高顺、徐晃......帐内所有身经百战的虎将,脸上都写满了同样的不解。
在他们的认知里,战争,就是铁与血的碰撞,是刀与枪的交锋。
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不思进攻,反而搞起了土木工程?
这算什么?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谁说我们不是在打仗?”
顾衍看着众将那疑惑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
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薪+完_夲!鉮?占+ ~首·发·
“你们以为,战争就只有冲锋陷阵,攻城拔寨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帐,瞬间安静了下来。
“真正的战争,是艺术。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那条代表着他命令修建的壕沟与土墙的线上,轻轻划过。
“我问你们,鹿肠山与朝歌城,互为犄角,我们攻打任何一处,另一处,都会出兵袭扰我们的侧翼。对也不对?”
众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用一道他们无法逾越的墙,将他们彻底分开呢?将这两只可以互相支援的猛兽,变成两头被关在不同笼子里的困兽呢?”
“这......”
“我再问你们,我们的大军,是百战精锐。而袁绍的大军,号称五十万,实则大部分,都是些未经战阵的郡县兵,甚至是临时征召的农夫。用我们的精锐,去和他们的炮灰,在一座坚城之下,一命换一命,值得吗?”
顾衍的声音,变得冷冽。
“我顾衍的兵,每一个,都宝贵得很!他们的命,是用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不是用来消耗在鹿肠山这种无谓的绞肉机里的!”
“我要做的,不是攻城。^暁,税?C,M?S? ?勉\费-越~犊-”
他抬起头,环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做的,是围杀!”
“我要在这片平原上,建起一座巨大的,只属于我的,屠宰场!而鹿肠山上的张合和颜良,就是最先被赶进去的,待宰的羔羊!”
“我要让他们,在绝望中,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磨刀霍霍!”
一番话,说得所有将领,都是心神剧震!
他们终于明白了!
主公这不是在搞什么土木工程!
他这是在用阳谋,在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宏大到令人恐惧的手段,来打这场仗!
他要将整个战场,都改造成他想要的样子!
“可是主公,”法正深吸一口气,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袁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把这座墙建起来吗?张合和朝歌的守军,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当然不会。”
顾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所以,这场仗,已经开始了。”
......
当天。
一支由数万辅兵和被解救的流民组成的庞大工程队,就在无数顾衍军士兵的护卫下,热火朝天地开动了。
无数的铲子,挖掘着坚硬的土地。
无数的夯土工具,捶打着新筑的墙基。
那震天的号子声,和“砰砰”的夯土声,清晰地传到了鹿肠山和朝歌城,每一个袁军士兵的耳朵里。
这声音,仿佛是在宣告着他们的末日。
“将军!不能再等了!顾衍小儿,他这是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啊!”
鹿肠山上,一名副将冲到面色惨白的张合面前,焦急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