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上，她恐怕也会和席以年一样难办，备受折磨。

“等一下。”唐笑笑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在?凌乱中找到一丝正确的思?路，复杂地看着沈轻栀，“凶案发生时你也还小，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你父亲杀了的那对?夫妇，是席以年的父母？”

从什么时候开始……

沈轻栀恍惚地回想起那一天。

那一天是凌晨两点。

新的一天刚开始两个小时。

月亮很大，很亮。

小轻栀和妈妈被奶奶勒令要把一麻袋花生掰完才能睡觉，但是小孩子的力气太?小了，花生壳硬，她掰得?很慢很慢，掰了很久，盆里大半都是妈妈掰出来的花生粒。

小轻栀很困，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但她不?敢回房间睡觉，因?为她和奶奶一个房间，她要是进去睡，奶奶会打她的。

妈妈心疼她，所以把长椅收拾出来，让她躺着歇一会，还给她讲故事听，所以小轻栀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

睡之前，她还感觉到妈妈亲了亲她，很轻很柔。

小轻栀睡得?更?香甜。

她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突然?拔高的粗狂难听的咒骂声，还有?噼里啪啦东西掉落在?地板的声音。

“你她妈的！丑八怪！生不?出儿子的恶心玩意！跟我矜持什么玩意！？不?跟我睡，你要去跟谁睡？还敢踹老子！我靠！是我这两天对?你的态度太?好了，给你胆反抗我了是吗！？”

‘哐——’

巨大的声响传出，小轻栀想要去开门，她听见了妈妈的呼救，却被奶奶拦下，她想挣脱，可是小孩子的力量哪里抵得?过大人，最终还是被奶奶叩在?长椅上。

“你快要有?个弟弟了，高不?高兴？”丑陋的老人笑起来脸皱巴巴，很难看。

后来天亮了。

房间里安静了。

身上沾染血迹的恶魔从房间里走出来，双眼通红，手里拿着一把砍刀冲向她们，又是一阵骚动，小轻栀后脑勺不?知道磕在?了哪里，很重的力道，她晕了过去。

醒来，是在?医院。

洁白的病房，洁白的世界，和血没有?任何?关?系。

病房不?是单独的，别的床位都有?陪护的家人，只有?小轻栀是一个人，警察时不?时来，还有?一些很陌生的大人。

杀人案件上了头条，和小轻栀同病房的病人们很快知晓她的身份，闲言碎语不?少，有?可怜她的，有?奚落她的，还有?觉得?她危险，特地要求医生换病房的……

小轻栀从他们自认为很轻的说话声中知道恶魔杀了妈妈，伤了她和奶奶，出去之后还杀了一对?夫妻，那对?惨遭杀害的夫妻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

来看她的人里有?受害者的家属，小轻栀认得?出来，他们的眼神比其他人的眼神更?加复杂得?多。

带着恨，又带着怜惜，很矛盾。

一个和奶奶不?一样，很和蔼的老太?太?，一个西装革履很严肃的大人。

出院后，她被小姨接手照顾，回到了学校，欺负她的那些人知道她父亲是杀人犯之后，更?加严重地欺负她，其中有?一次，为首的那个男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被杀害的那对?夫妻的女儿的相片。

抵在?她的眼前，按着她的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你父亲残忍，没有?一点人道夺走了这个孩子的父母，你是你父亲的女儿，父债子偿，他死了，就该你赎罪！我应该把她请过来，让她看着你磕头，她一定会很感激我，一定会恨不?得?杀了你！”

“对?了，我还听说，她还帮过你？替你赶跑了殴打你的人？”男生嗤笑，“她要是知道你父亲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一定会恨不?得?回到那时候，收回自己的帮助，加入欺凌你的那些人，狠狠地揍死你！”

“诶，杀人犯的女儿，你说呢？要不?要……我好心去和她说说？”

……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唐笑笑神色莫测，心里难以压制怒火，“你开始就知道你们之间隔着的血海深仇，还是靠近席以年，步步为营，让她对?你上心，让她彻底爱上你。”

唐笑笑发觉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恐怖，“我以为你是在?你们在?一起后才知道的，可是你竟然?……”

“你自始至终都清醒，看着席以年为你沉沦，从没考虑过席以年知晓往事会不?会痛苦，是吗？”

沈轻栀无?言以对?。

唐笑笑当她是默认了，矿泉水瓶捏着卡拉卡拉作响，咬牙切齿，“你可恶！你无?耻！”

沈轻栀难道就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