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

万一吵着吵着，气头上动手的话呢……

“怎么不好？”席以年?以为沈轻栀会和她一样好好看戏，然而她脸上过分沉重，眼?神晦暗，并不轻松。

“万一她们打起来呢？”沈轻栀眼?眸的忧虑很深，要是换成她和她奶奶，这时候奶奶已经抄起戒尺打她的手掌心，打到流血，遍布伤痕，看她痛得脸色苍白才?觉得惩罚到位了?，才?愿意放过她。

儿时的阴影在?作祟，让沈轻栀免不了?担心，唐笑笑和她的奶奶会不会也发生这种事?情。

“不会的。”席以年?笃定。

也正如席以年?说的，很快‘吵架’的祖孙二人恢复和睦，要她们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一起去厨房忙活了?。

很显然，她的担忧是完全没必要的。

电视播放着唐奶奶倾心推荐的电影节目，是她最爱的两个女演员的双女主电影，背景是古代，讲大将军和长公?主的故事?，故事?的最后，站位不同?的她们哪怕对彼此的爱意深厚，也只能分居两地，永不再见。

是个be的故事?。

电影的每一帧都很有故事?感，设计得很好，但是沈轻栀没有心思去看，困在?‘be’这两个简单组成的英语字母上面，难以抽身。

“沈轻栀。”

席以年?的呼唤让她渐渐回过神，“嗯？”

“你小时候经常被你奶奶打吗？”

沈轻栀怔了?一下，良久才?点头，“……嗯，她一不顺心就会打我?，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她总是看不惯我?，然后……她想了?一个办法，要我?装成男孩子，剃光了?我?的头发，穿男孩子的衣服，还要我?、学?着男孩子的姿势上厕所……”

席以年?的心揪着痛，哪怕她在?温阿姨那边早已听说过一遍，但是沈轻栀说的细节，要更?加多一些，毕竟、她才?是亲身经历者。

无辜承受老人令人发指的恶意和惩罚的可怜人。

“很痛吧……”

沈轻栀听得出席以年?语气里的怜惜，眨了?眨眼?，微不可查地把眼?眶里的热泪逼回去，摇摇头，低声道，“不痛的。”

什么痛都没有失去席以年?痛苦。

手背突然落下滚烫的什么东西，沈轻栀低头一看，是一滴泪。

她仓促地逝去，擦了?擦眼?睛，可是越擦眼?泪却掉得越多，她只好捂住不受控制的泪腺，带着哭腔解释，“我?没想哭的，真的……”

真的好奇怪啊……

她被奶奶打，被恶魔打，被同?学?打，乃至小时候自?己一个人住院，沈轻栀的眼?泪掉得都没有现在?的多，有时候被打得一头血，她也能面无表情，一声痛都不喊，怎么到了?席以年?面前，和席以年?有关的事?情上，她的眼?泪就总是这样多呢。

老是动不动就哭，好像要把小时候打碎吞进肚子里的眼?泪都哭出来一样。

“没关系。”席以年?没动，眼?神却已将沈轻栀抚摸了?个遍，克制地抬手，只是拍拍她的后背，“哭出来好，哭出来会痛快很多。”

她告诉沈轻栀，“伤害你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你，永远不用再害怕了?。”

“为什么……”沈轻栀哽咽着，低喃，“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她们才?要打我?骂我?……”

席以年?心头一紧，这种错误的观念竟然还盘根在?她的内心深处。

席以年?眼?神一凛，略带强硬，抬起沈轻栀的下巴，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是他?们不对，是他?们懦弱可笑，只会把一切的不顺心牵扯在?一个无辜孩子的身上，却不想想自?己的原因，不想想自?己错得多离谱。”

“沈轻栀，你没做任何?事?。”

第51章 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沈轻栀, 你没做错任何事。”

席以年眼里的笃定是不容置疑的，沈轻栀却没有放过自己，泪光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就透过一片朦胧去看席以年, 低声呢喃，“我错了啊……姐姐，我做错了很多?事……”

做错了太多?，所以才会被丢掉, 席以年才会不要她了……

做错了太多?，以致于她已经分辨不清从哪里开始步步走错，是席以年第一次撞见她和廖国深时的隐瞒, 还是她被迫和廖国深去见父母被撞见后的沉默，或者?……是一开始，精心策划的初次相遇……

太多?了, 席以年一直以为她们是有缘, 所以才会在初次遇见的元旦晚会之后频频相遇, 可事实上, 哪里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