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不通,年纪轻轻的为何就使坏,居然指使太学生和乱民对朱拱之施以暴行,他们真是可恶。作为太学生居然心狠手辣,为非作歹。如若我知道他们是谁,定要让皇帝哥哥把他们抓住,送到皇城司大牢,让他们尝一尝皇城司那些黑靴子的厉害。一人一脚,踢死他们。”又哼了一声。
武连惊得呆了,拍了拍胸脯,平了平心绪,唬个不住。强自镇定之际,心里暗笑,顿时尴尬不已,心知肚明,这得意门生,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可细细想来,朱拱之素日为非作歹,那日又扬威耀武、狐假虎威的样子,马上义愤填膺,随即对赵香云认真道:“看看你,孩子气。朱拱之已然暴尸街头,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念念不忘。你觉得朱拱之可怜,可黎民百姓却拍手称快。民心所向,如之奈何?你可不能人在深宫,道听途说。黎民百姓可不是什么乱民,天下人间没乱民暴民之说,如若不是官逼民反,哪里来的江南方腊,如何会有梁山贼寇?你难道要置若罔闻么?”
赵香云看着武连,目瞪口呆,没想到武连居然这样对自己认真的娓娓道来,素日都感觉武连嘻嘻哈哈,不太男子气概。是个大男孩,没想到,他居然说出如此忧国忧民的慷慨陈词,一瞬间感觉武连是个男人了,好威武,好喜欢。
武连也心知肚明,自己虽说素日嘻嘻哈哈,可有些道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不说而已。张叔夜灭了宋江,童贯镇压了方腊。这才过了几年,女真人就挥师南下,围攻东京。如若不是蔡京、童贯之辈胡作非为,如若不是宋徽宗听之任之,如若不是大宋重文轻武,女真人焉敢如此,想到这些,心里义愤填膺起来。
赵香云其实心里不糊涂,对父皇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毕竟是自己的父皇,父皇有错,自己有怨。父皇有爱,自己有恨。怨也怨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毕竟,父皇的爱,太也过深。想到此处,便言不由衷的喃喃道,顿时掉下泪来。嘴里喃喃道:“父皇毕竟是我父皇,我不想说,也不要说。”
武连点点头,安慰道:“好了,只要你开心,就好。别哭,哭成花脸猫就不好看了,乖乖听话,来擦一擦。”便伸手摸了摸赵香云的脸庞,帮着擦拭眼泪。
赵香云喃喃道,泪光点点开来:“开心你个大头鬼啊,都怪你,我本来就心烦意乱,你喋喋不休说这些,害得我伤心难过。”
武连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远方:“你看,几个小孩子在做什么?”
赵香云极目远望,哽咽开来,乐个不住,不免担忧起来:“在冰面上玩。也不怕落水,目下天气和暖,要小心了。”
武连笑道:“要不要一起到汴河冰面玩。”
赵香云摆摆手,苦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你如果是,就去好了。我要走了,后会有期。”心里埋怨武连,为何不拉着自己走,就头也不回,慢慢离去。
“等等我,等等我。”武连赶忙紧随其后,追了过去。但见汴河上,有人沿岸边走来走去,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