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老实话。”
费无极道:“这阿谀奉承的天下,人人说假话,如若你说了真话,别人就没办法了。人人都说真话,那你的假话一定非比寻常。曹孟德就是一个非比寻常之人。他在《述志令》里说的很好。”顿时喜笑颜开。
众人走到一处青山绿水的开阔地带,但见一马平川,绿草油油,远处小河哗哗作响。张明远引众下马,坐在林荫道旁歇息开来。费无极示意子午四人将马牵到小水沟,那马儿便开始大口喝水了,咕咚咕咚,声声作响。
张明远环顾四周,神情肃穆之际,捋了捋胡须,缓缓道:“这建安风骨的文章,我倒也记得许多,你们要不要听一听?”众人点点头。
费无极将水葫芦递给张明远,张明远喝了一口,费无极引众坐了下来,那绿草如碧丝般柔美,几只蝴蝶翩翩起舞,子午和普安拿出吃食,余下和武连早抢了去,四人又是打打闹闹,费无极嘘了一声,顷刻安静下来。
张明远随即学着曹孟德雄视天下的样子,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之际朗诵开来:
孤始举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
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十,未名为老。内自图之,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故以四时归乡里,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绝宾客往来之望。然不能得如意。后徵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
今孤言此,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或者人见孤强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评,言有不逊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以还执事,归就武平侯国,实不可也。何者?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也。
子午目瞪口呆,赞不绝口道:“真曹孟德在世。”
普安情不自禁道:“好像铜雀台身临其境一般,不知情者,还以为你从三国而来,真是不可思议。”
余下喜笑颜开,笑道:“还是家师非同一般,如此文武双全,天下无出其右,弟子甘拜下风。”
武连道:“曹孟德做这等好文章,真是不敢象。我等以前听说三分提及曹孟德都不会有什么好话,可曹孟德在苏东坡眼中,却非比寻常。《赤壁赋》中可是又爱又恨。苏东坡还说曹孟德是‘平生奸伪,死见真性。’”
费无极见武连如此说,便道:“东坡先生这话,我不敢恭维。毕竟常言道‘男儿至死,童心未泯。’还记得后人传言,曹孟德临死之时,不说什么豪言壮语,偏偏说些家长里短,像个老太太一样唠唠叨叨,又是什么让夫人们勤学女工,以便以后自食其力,诸如此类。曹孟德果真活得通透极了。我平生最佩服四个人,曹孟德、李太白、范仲淹、苏东坡。”
张明远道:“所言极是,我也一样,可见曹孟德,名不虚传。这三国里,曹孟德可谓神一样的存在,无出其右。”
费无极道:“你方才哪里像曹孟德了,分明是曹阿瞒。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真可笑。这曹孟德虽说厉害的不得了,可也是老顽童一般。”
张明远道:“曹阿瞒就是曹孟德,曹孟德就是曹阿瞒。阿满乃曹操小名,孟德为曹操大名,你们不知道,岂不可笑?这如同乌龟叫做甲鱼,甲鱼叫做乌龟,有何不同?”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片刻,众人跨马前行,自京兆府往太原府而去。一路上,但见大宋西军北上,军旗烈烈,威风凛凛。但定睛一看,倦容满面,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