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急道:“张员外,你醒醒。”搂住张小宝,大声疾呼。车夫缓缓醒来,见状,赶忙去请大夫。不多时官府来人,没有缉拿住盗贼,只是安抚店家几句,便扬长而去。店家苦不堪言,摇摇头唉声叹气,也无可奈何。
又过三日,众人抵达洛阳城里。张明远和费无极请大夫前来,这时李长安也好了,惟有张小宝和费无天的眼睛还不见好。
大夫道:“此乃江湖上有名的奇毒,混合砒霜、巴豆、麻椒、蟹子血,制成的药粉,称之为‘热血红魔’,如若不针灸一番,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不可用内功治疗,切记切记。”随即拿出细银针,缓缓给张小宝、费无天治疗一番。又敷用药贴。二人躺了三日,才算慢慢好了。
李长安道:“没曾料想,遭遇如此祸事。”张小宝道:“明远,你可好?”张明远道:“不用张员外挂念,你还是调养好了。”
大夫临行之际,再三告诫他们,十日内不可睁眼去看。张小宝和费无天偏偏不听,总是黯然神伤。李长安又用终南山偏方,为他们治疗。可二人却无动于衷,并不配合。
见张小宝如此,张明远淡淡的道:“不必如此,让我好好想想看,过几年再说。”转过脸,眼里含泪,手指头在微微颤抖。
张小宝道:“好,为父等你。”缓缓闭上眼睛,慢慢躺了下来。费无天也再看一眼费无极,慢慢躺了下来,嘴角一丝微笑。
费无极道:“你这又是何苦?明年再说,意下如何?”费无天又惊又喜,本想坐起身来,可浑身乏力,动也不动了。
李长安劝道:“明远、无极,你们不可铁石心肠。不可如此,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人生如梦,岁月不居。免得后悔莫及,悔之晚矣。”
张明远早擦了眼眶泪痕,急道:“可是我娘,现在何处?”一双冷眼,直射张小宝。费无极道:“我没有娘么?我爹当年为何将我弃之不顾?”冷笑一声,目光呆滞。
张小宝眼泪婆娑,哭道:“我当年眼一红,心就瞎了。我糊涂,我该死。”随即自己给自己耳光,啪啪作响。张明远近前死死抓住张小宝的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费无天摇摇头,苦笑道:“无极,你原谅爹爹也好,不原谅爹爹也罢,爹爹都等着你。”费无极摇摇头,湿润双眼,咬了咬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车夫道:“我照顾他们就好,你们回终南山好了。”
李长安辞别张小宝和费无天,走了出去。张明远和费无极头也不回,跟了出来。张小宝和费无天怎么喊,他们都无动于衷。
张明远心中却泪如泉涌。费无极虽说油嘴滑舌许多年,可此时此刻也不由悲从心来,叹息一声,跨马而去。离开洛阳,路上依然白雪茫茫,寒风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