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也明白过来,不觉也替种溪闷闷不乐。说来也巧,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这般样子,又被张叔夜发觉。
张叔夜心想,这四个小兄弟果然性情中人,不过也怪自己,说什么可惜不可惜,岂不自寻烦恼。目下这般尴尬,要马上说些话,加以掩饰,就道:“夏王礼佛,世所罕见。”
张明远马上会意,喝了口茶水,道:“南朝梁武帝礼佛,才世所罕见。”费无极也喝了口茶水,笑道:“何出此言?”种浩道:“那是兵荒马乱之际。”种溪道:“何止兵荒马乱,实乃改朝换代如同家常便饭。草头将军做皇帝,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嵬名白云看向种溪,乐道:“你这嘴真好笑,草头将军是什么将军?”
种溪道:“你问你爹爹去。”嵬名白云本欲嬉戏打闹,但乾顺在场只好用手捏着自己的长辫子,低着头,默然不语。乾顺道:“梁武帝,何许人也?”张叔夜介绍一番,乾顺点了点头,了然不惑。
张明远见乾顺意犹未尽,便笑道:“我倒记起一句诗来了,正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大唐杜牧所言极是,梁武帝舍身佛寺的故事,在中原,尤以江南,实在家喻户晓。”嵬名白云马上抬起头,喜乐无比之际,叫道:“我最喜欢这首诗了。”随即吟诵开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众人无不惊讶万分,皆赞不绝口。种溪见眼前这嵬名白云如此聪慧,就喜上眉梢,不觉赞道:“没想到,西夏的姑娘也会唐诗。”嵬名白云瞪了一眼种溪,一脸不悦,冷冷的道:“怎么,莫非瞧不起我西夏姑娘?你们宋朝姑娘也不过如此,听焦彦坚说,你们宋朝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风一吹就倒,尤其那东京青楼女子,最是红颜祸水。侧着身子,卖弄风骚。张口大爷,闭口小爷,除了从男人身上捞银子,恐怕也只会哭鼻子罢了。”
种溪也不生气,辩解道:“那你可就道听途说了,东京青楼里的姑娘,才不会那样,他们可都高雅的很,只会坐在楼上等待,不会那样张牙舞爪。”见嵬名白云白了一眼自己,又笑道:“你可知我大宋有一位李清照?”
嵬名白云冷笑道:“有且只有一个李清照,岂不曲高和寡,鹤立鸡群,那不是还有一个李师师么。都姓李,我想想看,大唐的李太白也姓李。要论才华横溢,我看李清照与李师师,皆是李太白托梦赐予的神力罢了。如若李太白也托梦于我,我也才华横溢,便去东京开个茶楼,以文会友,结交四海才子佳人,便可富可敌国了。”一语落地,众人笑出声来。
张明远见众人如此喜乐无比,也爽朗一笑,做双手合十状,环顾四周之际,笑道:“西夏礼佛,莫非也是效仿唐太宗礼佛?不过梁武帝礼佛才是天下莫可能及。”不觉瞅了一眼张叔夜,张叔夜心领神会,定要介绍一番,便道:“明远,所言极是。梁武帝故事,实乃礼佛最高境界,不过这境界过高,便成了一桩祸事。”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看向众人。
种浩也素闻梁武帝舍身佛寺的故事,便叹道:“可不是,梁武帝之事,天下闻名。”种溪道:“这祸端可谓令人匪夷所思。”乾顺和嵬名白云,齐声好奇道:“这是为何?”饶有兴致之际,眨了眨眼睛。张明远道:“曲高和寡,世人望尘莫及。只因梁武帝礼佛,不顾黎民百姓疾苦,岂不祸国殃民?”又将那故事的梗概介绍一番。
燕丹听了,心中一怔,莫非张明远在若有所指,便瞪了一眼张明远,神情肃穆道:“梁武帝故事,老衲自然知道,故而常常在想,佛祖普度众生,也不想黎民百姓为此受苦受难。武则天曾几何时造大佛,也是劳民伤财,于事无补。须知,君有君道,佛有佛理。行善积德,仁政爱民,此乃我佛之愿。释迦牟尼就是王子,他自然有家国天下的胸怀,故而坐在菩提树下,参透了天下人间的道理。如此,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一语落地,乾顺顶礼膜拜,张叔夜点点头,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嵬名白云也颇为赞同。可燕丹依然耿耿于怀,提及梁武帝,那可是有名的礼佛皇帝,却被张明远说成祸国殃民,岂不可惜。
张明远道:“虽说自己不是道家子弟,也不是佛家子弟,常听师父说,道家论今生,佛家说来世。虽有所不同,可总有共通之处。那便是都追求至善至美,人世间返璞归真最高境界,活的有滋有味。”种浩、种溪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知何意。燕丹、嵬名思能却喜笑颜开,佩服不已。乾顺和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