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律走上前,正要碰她脸,就被钟又凝给躲掉了。
钟又凝耷拉着眼皮,翻身钻进被窝,背对着他。
殷时律站在原地思忖半天,也没想出哄人的词汇,只能道:“别生我气了。”
钟又凝不想理他。
殷时律直接回地板上躺着闭上眼,睡觉。
但心中的烦乱越来越多。
左耳和右耳,像两只会说话的小人。
左耳告诉他,现在休息最重要,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如果休息不好会耽误办事效率,后果自负。
右耳却告诉他,钟又凝的情绪和心情最重要,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够僵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只会更不愉快。
可左耳又告诉他,不愉快就不愉快,离婚是板上钉钉,还惯着她做什么。
半小时后,殷时律起身,站在床边看着她:“我上床来睡,可以么?”
钟又凝闭着眼,没反应。
但他知道她没睡着。
吓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睡着。
但殷时律不想睡地板。
他思忖片刻,道:“我在床上陪着你睡,你会睡得安心些。”
钟又凝还是没反应。
殷时律掀开被角躺了下去,见钟又凝没排斥,从后面抱住了她。
钟又凝也没动一下,身子还是很僵硬,应该是还在害怕。
殷时律由此得出个理性的结论:女孩子胆子都很小。
房间陷入沉默之中,唯有二人的交错不一的呼吸声听得清晰。
昏暗的灯光亮着,钟又凝从始至终都没提关掉。
因为她知道殷时律怕黑。
想来,并不细心的殷时律,却也突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搂着腰间的手,更紧了些。
不知过去多久,许是殷时律的存在给了浓厚的安全感,钟又凝僵着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翻过身缩进殷时律怀里,像个婴儿。
殷时律手臂穿梭过她脖颈下,将她彻底搂进怀中。
一切都是无声,一切又都那么有默契。
一切,也快到了结尾。
这大概是两人结婚两年,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如此心平气和的抱在一块睡觉。
许是双方都知道,这恐怕是第一次,所以谁也没有开口。
生怕开了口,会再一次陷入吵架纷争当中,以此扰乱了这仅有而珍惜的安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