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然是——
【黑洞】。*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身体的外层似乎已经出现虚化的痕迹,肉眼看来,就像是沙子堆成的人形,被风吹一阵后松散垮塌,但虚却依然十分冷静。
外壳而已。
他想,这只是一套外壳而已,若非高杉桃拼尽全力用那个该死的龟派气功将他力量耗尽,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在架设什么莫名其妙的黑洞模拟器;若非这加载时间长到离谱的黑洞,本体是星球化身的自己也不可能损失这样一副极佳的外壳。
只可惜,来晚了一点啊。
虚唇角微扬,面容含笑。假如早来几年,这一套连招,说不定真能将他就此消灭,但如今他已经掌握了将灵魂与躯壳分离的核心办法——这还要多亏当年松阳给他的灵感。
只要有一个承载的容器……
哐当!!!
当头罩下一块巨大的半透明固体。
虚尚且没能做出反应,眼前忽然一闪。?y\o,u¨p/i^n,x,s~w..,c*o?m*
怎么说呢……仿佛作为人类时闭上眼的感觉,分明应该是一片漆黑,却总觉得光怪陆离、五彩斑斓。
再睁开眼,平和的日光将万物点亮。
这……
虚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面前的课桌,又收了回来。面容带笑,声音微冷:“好大的阵仗啊。”
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间熟悉的课室。
几排摆在榻榻米上的课桌,和外走廊相连的纸门被拉开一截,正值盛春,粉白花瓣嚣张闯入课堂,似乎也很好奇他要讲些什么。
虽然人在室内,但虚的脑海里却很清晰地浮现出课室之外的模样——几间宽绰的青砖房,围着用来晨练晚练的小院,再往南走是食堂和后厨,有一道后门直通院外,在那里能堵到无数试图翘课的学生……
虚在课室里踱步,并不触碰任何东西。`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幻术、幻觉,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伸手去碰已经是将信的表现,越是相信,就会越觉得真实,如此施术之人甚至不需要额外出手,他就会自己把自己困死在这里。
一想到高杉桃这时就在外面看他的笑话,虚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停在课室后方的墙面旁。墙上贴着试卷和优秀作业,一排看过去,谁的名字都有,高杉桃的名字最多。虚看得心烦,手指敲打空气,盘算该如何破局。
……该死的松阳。
阴魂不散,明明早就咽气了,还这样干扰他的大业、给他留下……
“在叫我吗?”
讲台后,一张与虚如出一辙的面孔冲他露出浅浅笑容:“这样看着你,还真是别扭啊,虚。”
那张脸上要说有什么实质的不同,只是刘海的形状不一样而已,但任何人——假如有命看到这一幕的话——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两人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实在是,气质太过迥异。
“……‘松阳’。”虚抬起头,抬高,高到几乎用下巴看人的地步,听见脖颈后方传来几声嘎达嘎达的响动,才又缓缓收紧下巴,“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你就是她们的秘密武器?”
说得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应该不对吧?区区一颗将要消散的灵魂,又能做到什么?倒不如说,是为了把你唤醒,而刻意布置出这样的幻境,更合理一些。”
黑板前的松阳笑而不语。
他绕过讲台,慢慢往下走了一步。
虚就往后一步。
松阳停下脚步,莞尔:“为什么这么害怕?”
虚冷笑:“是警惕。谁知道你跟她在谋划什么?”
“的确,你应该感到害怕。”松阳又往前走了一步,“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总是会感到恐惧——好吧,我想你不会承认自己是人,那么就用生物来代替好了。”
虚往后撤了一步。
“……即便是猛虎,对深不见底的水潭也会感到畏惧;即便是老狼,对无边无垠的沙漠也会感到恐怖。”
松阳不再和他兜圈,反而三两步走下讲台,比以往抓人上课睡觉更眼疾手快:“即便是你,也有不了解、不知道、无法把握的情况,不是吗?”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以完全一样的身高,镜面翻转一般面对面站立。
“你到底想说什么……”
虚的话音未落,松阳往前又走一步,冲他伸手。他太知道面前这道虚影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并不畏惧,因此反应稍慢一瞬,竟然被松阳“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