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们两个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樱子呢!躲里面在干嘛!”周正青沉声呵斥道,说着从板井雄大和中川健身边跨步而过。.8^4\k/a·n¨s·h`u\.`c/o*m_
周正青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军靴踏地的声音在死寂中异常清晰。
马卡洛夫庞大的身躯如同最忠诚的阴影紧随其后,白岩硫生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步履从容得仿佛在巡视自己的手术室。
板井和中川健对视一眼,赶紧起身跟上。
越过牢房门的瞬间,一股更深沉的阴冷潮湿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扑面而来。
这间牢房比预想的更幽深,像一条通往地狱的甬道。
牢房中间,一道沉重的铁栅栏将空间分成两半。
栅栏上挂着一幅肮脏褪色的白布帘子,此刻正微微晃动,挡住了窥探内里的视线。
而就在铁栅栏前,樱子站在那里。
她深深地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滑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毫无血色的下巴。
那两只明显洗过,还在滴水的纤细小手,此刻正用力地绞着身前的和服。
淡绿色振袖和服,这件象征着雅致的衣物上,却星罗棋布地沾染着大片殷红或暗红的污渍,那是新鲜和半干涸的血迹。′5-4¨k`a_n^s\h,u,.\c¨o/m·
一条深色的襻膊紧紧勒在她纤细的胳膊上,将宽大的振袖束缚住,袖子被高高挽起,露出一截异常白皙的小臂,上面溅染着几道尚未洗净的,刺目嫣红。
周正青目光瞬间扫过这一切。最终,他的视线猛地盯在了樱子的脚下。
那里没有木屐,没有足袋。
只有一双赤裸的,沾满粘稠暗红的脚。
双脚生得很美,脚踝纤细,脚趾圆润如玉,皮肤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然而此刻,这抹白却被大块大块尚未凝固的,黏腻的暗红色彻底玷污。
脚趾,脚趾缝隙,甚至有些抖沾染到脚踝。
就像刚从一滩尚未冷却的血泊中跋涉而出一样!
樱子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凝固在血污中的诡异雕塑。
只有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急促得几乎无法捕捉的呼吸,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目光在那双沾满粘稠血污的赤足上停留了数秒,空气中血腥味混合着铁锈气息有些刺鼻。
侧头,视线从樱子身上离开。
一边墙壁处,还有两道身影。
左侧那人裹在一件洗得发灰的黑色长衫里,身形微胖,背脊反常地挺得笔直,脖颈以一种近乎倨傲的角度昂起,浑浊的眼珠透过昏黄的光线,直勾勾地撞上周正青的视线。÷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嘴角神经质地抽动着。
右侧的身影则佝偻着身子,头顶稀疏的毛发如同被野火燎过的荒原。
乱糟糟的胡茬,一双深陷的眼窝,眼神却异常清醒,平静地倒映着牢房的阴森和周正青的惊愕。
老谭!邵老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板井雄大上次汇报不是说只是将邵老栓关押和老谭关押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地下二层!?
难道板井雄大和樱子正在审问他俩?
目光飞速扫过两人全身,没有鞭痕,没有血迹,没有捆绑的勒痕,甚至连衣衫都保持着完整,这绝非刑讯后的景象!
这两人的身份,周正青看过电视当然知道,一个是军统一处在天津的负责人,一个是地下党的交通员!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搞不清楚就等下再问,现在周正青只想弄清楚樱子到底在这里干什么,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周正青的军靴踏过粘稠的血迹,在死寂中碾出湿漉的闷响。行至樱子身侧时,他脚步微顿,侧首投去一瞥。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如铁幕般笼罩住少女颤抖的肩线。
“樱子。”周正青声音刻意放轻,却像冰锥刺破凝固的空气:“没打扰你吧?”
“啊!少,少爷。。。”樱子猛地转身,面色慌乱。
樱子倒不是担心其他,最让她感觉不安的是,她刚刚向门口射出的那把飞刀!
虽然是吓唬,但那可是朝着位少爷啊!
周正青没有等待下文。
径直越过她,军靴踏地的声音在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