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哥在风声过了几天后就离开我的小窝。
毕竟居民区的隐藏很困难。
那个什么大哥「天上直人」,性格真tmd是个大烂人!挑三拣四不说还总是打趣老实的龙二——「原来他就是你藏在心里的那个美丽倩影啊!」
「龙二啊!你是不是背著我去看少女漫画了啊?」
气的我牙根痒痒,龙二红著脸小心翼翼的服侍,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在帮他抉药的时候就故意的手重一点,他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的谈笑风生。
真是的!
真是tmd!
走的时候,龙二看著我,郑重的说:「谢谢你!佳树!谢谢!」
——救了你那么多次从来没有一个谢字的你,却为了别人而向我道谢?
***
秋天到了,我又一次坐在大使馆的等候厅里。
「啊,林先生已经决定要继续在本国修读研究生了啊……这样啊……」眯著小眼睛的大使,看著我的心血换来的导师推荐信,和优异的免试入学研究生的成绩单。
「是的。」
「林先生真是优秀的人才啊……」他废话半天终于把续签的居留章给我盖下来了……
我的导师将是荒井教授,神经外科的专家,德国进修过的博士。
又一年将尽了。
坐在大使馆外的草坪上,三二两两的游人晒著太阳。
我把头放在膝上。
阳光晒得我的背一片烫……
心里是空的,空的。无爱也无恨的状态好像阳光已经从心这边穿到了那边,无阻碍的,无痛楚的,我在想这是不是人本来应该有的状态?只为了衣食而活著,无爱也无恨。动物一般,活著,回归最原始的状态,石器时代的人们不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今夜连住的地方还要考虑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爱和恨呢?
我想,心中的那片阴霾终将过去。
我长大了吗?
我已经可以如此冷静的思考父母的事情。
而这件事,在几年前仿佛是把我的天空压塌崩溃的大事……而我现在竟能如此淡然的想起他们,他们也是普通的男与女啊!他们的确是勇敢的,在感情终结的时候勇于放弃,他们……都不愧于白杨的譬喻,而我想自己也不能愧于这个譬喻。
自然和自立的活著。
对自己负责。
一个脚步声朝我走过来。
抬起头,看著一个高大的阴影笼住了阳光。他的笑很绚烂,痞痞的,然后他蹲下来,对著我的脸:「嗨!美女!」
——美女?美女?不用回头找其他的美女,这个人我认识。
「干什么?」
他偏了一下身子,指了指好远开外的马路上一辆车:「那个小子啊,龙二隔著这么远非说是你,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发现龙二原来是个远视眼啊!」
「干什么?」口气很不好的又一次问他。
他却直接拉住我的手臂轻易把我掂了起来……
「走吧!一起去!我的生日PARTAIDY!我请你吃饭!营养不良的瘦美女!」
「喂!」想喊也想挣扎,可是他实在、确实、真tmd是比我强壮太多倍了……
龙二傻傻的看著我笑……果然在他的大哥身边他看起来就蠢了……
人声嘈杂的夜总会,外面是大白天,里面却有一点日夜下分的感觉。
独自倚在二楼的水晶围栏边,看著人群中那个人,在一堆的男男女女中,酒红柳绿的热闹著。
龙二也跟在他身边。
其他的人也都是他认识的。他们的朋友或部属,而那些人也在注意著我,我这唯一的外人。
莫名其妙的歌声和穿得时髦到四季颠倒的女孩子,一切好像透过一层层的时光错成的通路来到了我的身边。
年少的时候、父母之间的裂痕逐渐扩大的时候,他们渐渐的都不再回家,他们把钱塞在我的口袋后,就转身寻找自己的未来;而我,拿著那些钱也不再回那个冰冷的家。
玩乐的时候的确需要钱。
因为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有钱,我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很受男孩女孩的崇拜。我也曾满足于这样的崇拜,被人簇拥著,好像就可以感觉到安全一般。
所有的朋友,最后都有一个回去的家。
而我不能回去。
所以当那些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