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大学那几年,他极少回家。
他承认自己是在逃避。
可当那个一直喊他“哥哥”的女孩考上他的学校,他去接她入学的时候,恍然间发现——
她长大了。
曾经悄然生长出来的喜欢在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疯狂滋长,像是蔓藤,把他整个挣扎和痛苦的身体紧紧捆住。
情不知所起时,早已一往情深。
他恨她,却又不受控制地喜欢上她。
一次次的口是心非,一次次对她的语言伤害,他活得拧巴又痛苦。
直到盛国桦告诉他一切真相,甚至得知奶奶突发心梗是因为看到温雪琳给那个男人写的书信,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乞求那姑娘的原谅,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眼前这个他一直敬重的母亲。
怨她吧,她出轨也不全是她的错。
厌她吧,她又是很爱、很爱他的母亲。
不怨吧,这一切的误会因她而起。
不恨吧,奶奶的死是因为被她气的。
那时他迷茫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慢慢释怀。
人已逝世,再怎么样,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而因误会导致的错过,也由他一人承担。
盛以泽紧紧盯着墓碑,手里的酒瓶空了一瓶又一瓶。
酒精划过喉咙,宛如刀子割开,辛辣苦涩,让他红了眼眶。
“轰——”
黑云压境,夏末的一场夜雨即将来临。
“妈……”
男人轻轻唤了声,湿润的声音里裹着无力和绝望——
“她订婚了。”
“可新郎不是我。”
-
夜市的喧嚣把桑岁那句话淹没,岑与愣怔在原地。
“你……”岑与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容,“是不是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
桑岁目视他眼睛,回想起李静说的那些话。
他们确实不适合。
不管是相处模式还是感情,都像是毫无经验的两个青雉小孩在过家家。
“岑与,当初你跟我告白,是有目的的吧?”桑岁自嘲地笑了笑,“你之所以想跟我谈恋爱,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想利用我这个人来反抗你爸妈,让他们意识到你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他们来插手你做的任何事情是吧?”
岑与神色一震,没说话。
他的沉默,让她心里燃起的那一点点希望全部泯灭。
他妈妈说的果然没错。
桑岁扭头看他。
“岑与,你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我。就拿订婚的事来说,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我提过,更别说是跟我商量,一来就直接在饭桌上向你父母宣布了这件事。”
“岑与,你总是一意孤行地执着自己做的决定,而我,只能成为你做某个决定的牺牲品。”
身旁的人一直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半晌,他才出声:“对不起。”
桑岁心里一阵失望,起身,垂眼看他:“岑与,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不……”岑与错愕,急忙起身。
“替我谢谢他们的款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她要走,岑与伸手去抓她手,却只抓了个空。
望着女孩决然的背影,他满身不甘和不愿——
“我不同意!”
“桑岁,我不同意分手!”
-
“哎呦,这谁家的电动车!怎么总是乱停乱放啊!”
“都霸占消防通道了!”
“就是!还有外面停的那些车,全把消防通道给占了,物业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都不管管!”
“嘁,那些物业跟地痞流氓似的,只有收钱的时候见着人,一有事人影都见不着!”
……
桑岁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小区楼道入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堆放了很多电动车。
她连侧身钻进去都钻不进去。
听着那两个女人的吐槽,桑岁无奈地叹了声。
手机里的林落落应该是听到女人的吐槽声,忍不住说:“岁岁,你那小区的电动车还乱停乱放啊?就没人管管吗?”
“不知道,我已经给物业打了好几次电话了,但物业一直不处理。”
“我之前去你那儿,觉得那儿的安全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