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四月四的时候,除了七贤人会摆酒席以外,华表府衙门的各级官员以及富商员外们也会凑热闹。
光有酒席怎么能行呢。自然也要有他们给七贤人送的贺礼。既然是给七贤人送礼,那礼物定然不能太轻,否则岂不是失了颜面。但若让他们自己出钱的话,他们定然是舍不得的。所以自然只能去搜刮他们勒令百姓们有钱的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要么捐钱捐粮,要么去山里挖宝。总之就是一定要折腾百姓。久而久之,在华表府就诞生了一个新的名目。迎鹤税赋!借由迎鹤大典的由头,百姓们需要交上一笔税。没钱的就得去山里挖宝或者帮着装点府城各个门楼。总之是不能闲着。以往他们还只是暗暗地搜刮,不会做得太过分。可是自从迎鹤税赋出现之后,这条规矩便是板上钉钉的铁律了。不管百姓认同不认同,都必须要捐!当年,陈怜才五岁,她哥哥陈飞也不过七岁。原本陈家是府城附近一个乡村的小康之家。连年的迎鹤税赋让他们一家不堪重负,最后只剩下了二亩地。有二亩地也行,至少可以养活一家人。可即便那最后的二亩地也没留下。因为再到四月四时,他们家已经出不起钱了。可是不知道谁传言,陈家的田里藏着夜明珠。陈家才不在乎夜明珠呢,他们只想好好种地。一个衙役带着人就把陈家的田挖了一通,根本就不管田里刚刚种植的麦苗。那年的收成算是废了。可偏偏真的在田里挖出了夜明珠。得知此事后,衙役大怒,他说陈父不老实,怠慢迎鹤大典,直接就要没收陈家的田产。陈父苦苦哀求,可仍然没用。没办法,陈父举起锄头想要保卫家园,可他哪里是那些衙役的对手呢。当夜,陈父便被打死了,陈家的田产也全部被没收。陈母只得带着年幼的陈飞、陈怜离开村子。由于之前给方羽做过乳母,所以一家沿街乞讨来到了华表府。若不是饿晕在方家的宅子门前,恐怕他们一家早就饿死了。也就是这样,他们才正式住进了方家。一晃,这件事已经过了整十年。“每到四月四,我便能想起父亲惨死的模样。”方羽轻轻拭去陈怜眼角的泪,然后对她说。“想必阿飞也想要祭奠父亲吧。”“是啊,大哥活着的时候总在四月四那天偷偷祭奠,他还害怕惹得别人不悦,都是尽快烧纸尽快磕头。”“不如今年的四月四,我们在华表柱下祭奠吧。”“啊?开什么玩笑羽哥哥,那里可是举办迎鹤大典的地方。”方羽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就是要挑选这种地方祭奠。毕竟陈父就是因迎鹤大典而死的,况且那天本就是清明。“阿飞已经阵亡,我代他祭父也是人之常情。”“不是的羽哥哥,那样的话你不是会触怒七贤人吗?”“七贤人而已,触怒就触怒吧,无妨。”方羽心意已决,他就是想要做点事情。如果能顺便把那充满腌臜的迎鹤大典也废掉,更是能合他心意。 二人聊着聊着,便已经走到了方宅门前。“好了,到家了。”方羽敲开门,首先就把门房大爷吓了一跳。“羽,羽少爷?是您吗?”方羽笑道:“当然是我。”“老爷刚洗脚睡下,稍等,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夫人!”随后门房大爷大声喊道:“羽少爷回来了,羽少爷回来了!”整个方宅顿时乱作一团。方羽还没有走进堂上呢,便见到自己的父亲方明岩光着脚披着衣服跑了出来。母亲薛慧则是赶忙拿着木屐追了出来。“快把鞋穿上,快把鞋穿上!”“羽儿!”方明岩大喊一声。尤其是他看到方羽已经从当初那个青葱少年成长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瞬间便老泪纵横。方羽双膝跪地。“不孝子方羽让父母大人担心了,还请原谅。”嘭!嘭!嘭!方羽磕了三个响头,母亲薛慧急忙将他拉了起来而后抱住。“羽儿,是我的羽儿!娘好想你啊羽儿。”上次他们见面时,还是方羽离开华表府去鹤归城求学时。当初方羽被判流放之时,夫妻二人紧赶慢赶也没有赶上见他一面,等到他们赶到鹤归城时才得知方羽已经被押走了。这些年,夫妻二人苦苦思盼方羽,原本才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却有五六十岁那么苍老。“羽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