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
县衙门外面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谁都知道,今日县衙有一件大事要发生。那便是前任县令赵开宏要被当众审讯。百姓们都在交头接耳。“听说了没,这次问案的是蒋大人,是赵大人以前的下属。”“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今天要判赵大人一个斩立决呢。”“真的假的?斩立决可是需要上报到刑部的,一个县衙门能判斩立决么?”“还不是有伯爵府孙家在运作么,在鹤归城,孙家想搞一个斩立决,并非多难。”“真是可惜赵县令了,虽然他没有多大功绩,但最起码也没做过坏事啊,也没欺辱过百姓。”“再看那蒋兴同,当县丞时就到处捞好处,一生只会钻营,他儿子蒋苍十三岁就开始逛青楼!这还没十八呢,就纳了两房妾!”“不光如此,昨日蒋兴同刚上任县令,那蒋苍便领着人去苏氏盐行打闹了,让苏财主三日之内把女儿苏青青送上门!听说苏青青光是昨夜就寻死觅活了上吊了两次,还好被救下了。”“唉,这蒋家真是一朝权在手,如同翻身狗。”“且看吧,今日蒋兴同说不定要冤死赵大人呢。”“别别别,别叫赵大人了,要叫赵革员!”“你们看,新爵爷来了!”随着孙循到达,人满为患的衙门口瞬间就让出一条路。那孙循一边嗑瓜子一边被捕头孙启良护送着走到大堂上。他先坐了一下椅子,然后唠叨:“这椅子真硬。”蒋兴同立马指了一个衙役:“你,趴地上当凳子!让爵爷坐会。”那衙役愣了一下:“我?”“别废话,就是你,没看爵爷说椅子太硬么!”“是,是……”那衙役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跪趴在地上。孙循很自然地就坐了上去扭动两下:“嗯,还是这坐着舒服。”蒋兴同一脸谄媚:“那爵爷,咱们开始?”孙循抬抬下巴示意开始。蒋兴同立马大喝一声:“带人犯!”很快,赵开宏便戴着枷锁被提了上来。人们看到赵开宏虽然遍体鳞伤,但腰杆依然挺得笔直,倒是有读书人的风范。随后,蒋兴同便发问了。“赵开宏,你可知罪?”“不知。”“那日有人来劫狱,你我皆在现场,时候你帮忙遮掩、包庇,还说你不知罪?”赵开宏却说。“当日祁景修和唐大顺被捕时本就不合法度,他们理应被放走,所以算不得劫狱。”“大胆!”蒋兴同一拍惊堂木,吓得人们双耳震颤。接着,蒋兴同继续问罪。“休要巧舌诡辩,你就是包庇,我在场目击,我如何不清楚?”赵开宏反问:“那当日蒋大人是何职位?”“本官当日还是县丞,审犯人时,本官在旁记录问话。”“所以说,包庇隐瞒劫狱之事,蒋大人你也有份了?”轰——一下子百姓就炸锅了。“对呀,当时蒋兴同也在呢,若说赵开宏有罪,那他也有罪啊!”“这蒋兴同不论把赵开宏问成什么样子,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蒋兴同完全没想到赵开宏会这么回答。一时间他也愣神。 看到蒋兴同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孙循就气不打一处来。“蒋大人,你当时是被逼无奈只得听从赵犯的命令,事后你马上便揭露了赵犯之事,所以你并非与赵犯同罪。”“对,对呀!”蒋兴同突然回过味来了。“赵开宏!你休想攀扯本官,本官当时是被你所逼!事后本官揭露,乃是义举!”“呵呵,蒋兴同,你若真有那么正义,当日为何不去府衙上报,反而隔了好几日才想起来去呢?你是真的正义,还是想要借故扳倒我?”如此,百姓们也算是听了个大概。“蒋兴同哪有那么正义啊。”“就是,他在鹤归城什么名声咱老百姓能不知道么?”“现在装模作样起来了。”“人家赵大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至少从未贪墨过一分钱粮,去年县里闹灾,蒋兴同家的后院却藏着十车赈灾粮!”众口铄金,就差把蒋兴同儿时偷鸡的事也说出来了。眼看着场面压不住了,蒋兴同又一次拍响惊堂木。“大胆!赵开宏你竟然还敢诡辩,如今事实已清,本官判你斩立决!”“什么?斩立决?”百姓们虽然早就知道很有可能是如此判,但当这个罪名说出来的时候百姓们仍然是无法接受。赵开宏冷笑。“且不说我并非包庇,就算我包庇了凶犯,按照本朝律令,也就是十年牢狱,你如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