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升到正午之时,方羽用过午餐,便去找韩问醒了。
韩问醒的舍屋在书院的东南角,比一般学子的要大。但刚走进舍屋方羽便觉得乌烟瘴气。其实三年前方羽也算是来过这里,只不过当时他只要靠近这边就觉得心生厌恶,所以没敢往里走。随后,方羽推门走了进去。“韩夫子?”叫了一声没回应,方羽才走进去看。发现韩问醒正在榻上呼呼大睡呢。他的手还搭在枕头旁的一个酒坛子上。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喝了不少。由于屋子里的气味太难闻,方羽无奈点了一根香才让自己稍许好受了一些。没想到这香气却惊醒了韩问醒。那韩问醒突然起身跑了过来。“谁让你动我的香!这可是阿秋留给我的!只剩下十根了!”“阿秋又是谁?”“阿秋是谁与你何干!不对,你是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我叫方羽,是安排到你这里的学子。”“方羽?你的名字倒是跟三年前那个愣小子一样。”“我就是三年前的那个愣小子。”“哦?”韩问醒再次惊讶。他捧起方羽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嗯,虽然长大了,但我能看出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没想到你平时疯疯癫癫,倒还能记得我。”“废话,拿酒坛子砸白鹤的脑袋,这事我能记一辈子,不过你不是流放充军了么。”“回来了。”这时候,方羽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当年自己被判流放的时候,白鹤书院从院首到夫子所有人都写了文章痛斥自己的罪行。当时的县令孙养正还把这些痛斥的文章拿给自己看。但似乎唯独并未看过韩问醒写的斥骂文章。是他当时忘记了,还是说他压根就没写呢?此刻韩问醒拎过来一个酒坛子。“整个书院我也就看得起你了,来,喝酒。”哪有夫子请学子喝酒的。这韩问醒可算是独一份了。但方羽能看得出来,韩问醒并非传闻当中的疯疯癫癫,只是稍显古怪而已。“喝酒的事以后再说吧。”“那你来干什么?”“是他们安排我来的。”“哦,我知道了,安排你过来学艺?”“可能是吧。”“唉,真无聊,我在这当夫子当了二十年,可从没有教出过一个人。”“就当走个过场吧。”“什么叫走过场?你以为我没有真本事?”“你有吗?”“当年我可是鹤舞楼主,我一声令下,鹤归江湖莫敢不从!”“然后呢?”“然后……滚,我的事跟你这浑小子有什么关系!”方羽撇撇嘴。其实方羽并不想嘲讽他,但方羽想要知道他的故事是不是跟伯爵府有关。“那接下来咱们干什么?”韩问醒说:“我教你练功好了,大力神牛拳!”“你可歇歇吧韩夫子。”韩问醒一下就急眼了。“看不起我?”“也没啥看得起的地方啊。”“行,既然庄无恙把你安排给我了,那你就得听我的话。” 随后韩问醒把方羽带到院子里。“看见那铜钟没,八百斤重,只要你能让铜钟挪动三分,我就教你大力神牛拳!”方羽走到铜钟旁,看到上面有许多手印凹陷,便知道这二十年里韩问醒折磨过多少人。但无一例外,谁也没有成功挪动过铜钟。“那我试试?”“对,你得试试,你慢慢挪,我先眯一觉。”就在韩问醒转身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铜钟嗡嗡作响,随后便是清脆的一声。咣!扭头一看,铜钟已经被打碎。而方羽则是轻轻擦拭着拳头上的尘土。韩问醒直接愣住了。“这,这可是八百斤重的铜钟啊!”方羽点头:“准确得说,是八百零二斤!”“你一拳打碎了?”“是。”韩问醒急忙抓起方羽的手腕开始把脉。这意思是仔细探查一下他的修为。此刻,韩问醒才发现:“你竟然是横练武者?”方羽点头:“正是。”“你修横练的事,你父母知道吗?”“家父家母并不懂修炼。”“唉,可惜了。”“没什么好可惜的。”“你倒是豁达,横练可是无法长生的,你知道么?若是内炼,将内劲炼成真气,便可延长寿命到三百年!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活那么长,不也是神仙的奴仆么。”“你个傻小子,真是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