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
“不急。”
下一刻,第一排的漠北俘虏便被士卒推了出去。
萧砚却只是皱眉向前趋马,道:“我等得起,百姓们已是等不起了。渔阳被摧残至此,我不想还要让一城的百姓,为其陪葬。”
漠北军,投降了……
南面,简陋的营寨已重新搭起,甚而连壕沟也没有挖,好似就等着他们去攻营一般。若是放在平常,他或许真有信心领军出城,打烂这种几无设防的营寨,而后突围出去。
王彦章先是惊诧,而后狞笑了声。
片刻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挥了挥手。
但就算如此,一批批漠北守卒,还是被城中的各个渠帅、可汗,拼命似的驱赶上了城头,就为了能够阻碍攻军些许时间。
在一旁,元行钦看这青年眼生,便大声发问:“李小喜呢,节帅在此,其为何不敢现身一见?”
架在城墙间的云梯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重甲步卒,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全然不惧刺来的长矛,只是迎着寒光,一股脑的撞上了城头。
马背上,萧砚只是脸色淡淡,待其说完,才漠然道:“李小喜,已于月前被我枭首于幽州了。”
后者并无什么喜色,只是出声:“入城,寻到刘氏两兄弟。”
萧砚却向他招了招手,主动出声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小伎俩,但很管用。”
鼓声开始震天动地的响起,似乎在下一刻,这厚重的城墙就会轰然崩塌。
“节、节帅……
许久后,这好似马上要冲撞来的重甲骑兵营中,终于传来了一道低低的欢呼声,引得所有人便都抬目望去。就看见主街道上的骑阵突然分开,涌出了十来骑虎背熊腰的重甲骑卒,这些骑卒皆背负认旗,护着一面“幽”字大纛。
“已过泃水,她已根据血玉扳指,探出大王位置所在。”
马上,他就没有了出声的机会,因嘴巴都已被人突然堵住。
刘守文的脸色,便猛地一变。
“他说,北、北城,马上要被攻破了……”
在他身后,金属落地的声音叮叮当当响起,却是义昌军一众已次第扔下了兵刃,沉默跪地。
半年来,这些沧州的义昌军将领,早已深深胆寒,更是厌恶了这场河北内战。这会皆认为短时间内不可再与刘守光争夺大权,脱困后,还不如回返沧州,从河北割据出去。待休养几年,或许还可继续北上夺权。
但还未走到一半,前面已有斥候传来消息——
刘守光却是仍然面无惧意,尤显洋洋自得,笑道:“稍后,兄长可莫要被我那爱将吓到了手抖,以致整个义昌军为我陪葬。”
铁盔下,萧砚脸色冷峻,这会穿过门洞,便扫视了圈宛如废墟的城池。纵使他这段时日杀心甚重,此时也不禁皱眉,心情下意识有些沉重起来。
刘守文便眯眼望去。
内城。
萧砚把大弓递到旁边,而后拍了拍手,缓缓策马而出,淡漠出声。
王彦章便哈哈大笑,放声吼道:“诸位!军使就在城下看着,但凡先登者,皆有厚赏!”
“某……愿降。”
鲜血喷了出去,溅了刘守文一脸,让他的手下意识一颤,没托住尸体,令之重重倒在了地上。
在巨大的欢呼声中,渔阳城北的大门,终于被人由内打开。
剩下的人大愣,回头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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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也是因为有刘守光在城内,城外的守军这几日才一直不曾攻打南城。在这空闲途中,刘守文甚而已命人堵上了那道让他攻进渔阳的豁口,这几日更是吃住都在城头,半步不敢离开。
但刘守光这会偏是神采奕奕,撑着最后些许力气,放声大笑:“兄长,我的好兄长,如何?看看,你费这么大的力气,这河北的主人,也终归是我刘守光!
马上,城下再次放来了一批俘虏。
述里朵走到帅案边,取出那只放有断指的木盒,打量片刻,声音平静。
“告诉她,不惜代价,杀了那个中原统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