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饼后，手指遥遥朝着地面划了几下。

剑气嗤嗤在地上写出一个字。

“牛蛋，这是什么字？”

牛蛋紧紧盯着地上的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他吭吭哧哧的时候，华古龙已经一比斗扇在他脑门上。

“牛鞭，你来说。”

牛鞭是当时那个摔倒要被踩踏的孩子，他就比牛蛋勤奋好学得多。

“龙叔，这是农字。”

“孺子可教。”

华古龙再次一比斗抽在牛蛋脑门上，疼得牛蛋鼻涕眼泪一起喷了出来。

“你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怎么能不认得自己的身份？今天罚你写一千遍这个农字，若是明天再记不住，就写一万遍。”

牛蛋哭道：“我、我知道了。”

此时不远处一个声音道：“忘了自己是农民有什么不好？守不住自己的田，也守不住自己的粮。辛辛苦苦一辈子都在为别人做嫁衣，只是为了一口温饱都不可得。”

华古龙道：“你说的不错，所谓士农工商，农虽然排在第二，千百年来却与工同属贱籍，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但正因如此，他们才更不因为忘记自己的身份。”

“为何？”

“因为他们要永远记得，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华古龙看向一棵大树上，“哪怕敌人装成朋友的模样，把漂亮的口号喊得震天响。”

一阵沉默后，树冠晃了一下，一个卷发的英俊青年从树上跳下。

他抱拳道：“武当卓一航，见过火龙前辈。”

华古龙道：“我火龙到此，紫阳那狗驴便叫你一个小辈来见我？”

恩师被辱，卓一航脸上显出怒色：“前辈请口下留德。家师此时事务繁忙，并非无故不来亲迎。”

华古龙问道：“事务？是和总兵商议如何围剿我的事务吗？”

卓一航叹道：“火龙前辈，你横空出世，这几日所做之事叫一航好生佩服，恨不得能追随你左右，一同杀狗官，救苍生。只是你我立场不同，我也不能坐视你到武当捣乱。实际山上已经埋伏了数百弓手，只待你一上山，就要将你乱箭射死。我是昨夜便守在此处，通知你不要上山的。”

华古龙道：“你是一个好后生，今日起你便退出江湖吧。”

卓一航道：“我……”

忽然间他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只能目视着火龙带着两个丁点大的小童朝山上走去。

他心中大急，你要去送死我拦不住，你何必带着两个娃娃一起赴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