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不自觉地咽口水,吸鼻子,这味道,定是吃的大肥肉。
咕噜,一阵肚子叫声响起,王秀才面色一红,终于回神。
二壮吼道:“大丫的彩礼银子交出来!”活生生一副土匪样。
“我呸,我养大的丫头,彩礼轮得到你,不照镜子瞅瞅……”
二壮几人齐步上前,六个男丁围了过去。
王婆子骂声骤断,颤声后退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抢银子了!”王婆子尖声惊叫。
研沫拦着兄弟几人,开口道:
“婶子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帮您回忆回忆,您家大丫砍我,里正说和的,无论您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银子用来还债。”
眼神扫过王秀才,讥讽道:“怎么?你也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用不用请里正过来确认一下?”
王秀才拧眉,考中秀才后诸般不顺,好不容易有机会攀上李家,决不能错过。
紧要关头,他无意与蒋家攀扯,咽下那口气道:“娘,咱说话算话,给她。”
王婆子不可置信地望着儿子,死死握着银子不撒手,带着几分哭腔道:
“康儿啊,这可是你读书的银子啊,不能给啊。他们,他们步步紧逼,简直没有人性。”
“给她!”
王康加重了语气,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心中早就想好了第二条出路。
哼,就让蒋家再蹦跶几日,用不了多久,他定收拾他们。
研沫伸出手掌,微笑道:“快点吧,你也不想我们日日来堵门吧?”
王婆子牙龈咬的发酸,死死瞪着研沫,“死丫头,这辈子你都嫁不出去。”
研沫嘻嘻笑道:“那就借你吉言,我本来也不想嫁人,在自家顿顿有肉吃有酒喝,干嘛嫁到别家受苦,若碰上你家这样阴险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岂不亏死?
不过你家未来,恐怕是吃不上肉,读不起书喽,甚至还得断子绝孙呢。”
王婆子气得七窍生烟,狠狠扔出银子砸向研沫,吼出一句:“滚!”
小武挺胸上前,手掌一抓,轻松接过银子,“姑姑,给!”
研沫拍拍小武肩膀,赞道:“功夫不错。”
小武嘿嘿笑着,转头面露阴沉,扯过王秀才衣襟冷声道:“你欠的书呢?几日了?赖账是吧?”
大武二壮几人揉着拳头围了过来,敢砸他姑姑,他们就揍她儿子!
二壮冷声道:“拿刀砍人也不过赔上几只鸡,我们用拳头打人给个红薯也差不多了,动手。”
王婆子飞扑过来,紧紧护着儿子,颤声道:“你们要干什么?银子赔给你们了,还想怎样?”
王婆子拦得再紧,二壮几人总能找到空隙。
王秀才秀才遇上兵,任他有多少口才也得挨上几脚,狼狈得很,告饶喊道:
“我还书,已经默好三本了,这就拿。”
研沫:“二壮,行了,一个红薯咱也不给他。”
二壮拍拍灰道:“对,喂狗都不给他。”
大武小武纹丝未动,像两个门神一样,瞪着王秀才。
王秀才带着一身脚印,一瘸一拐进屋拿书。
大武喝道:“我们来要书几日了,从村里追到镇上,从镇上又追到村里,到现在还拖欠着,再拖欠,我们每日揍你一顿。”
二壮揉着拳头附和道:“正好吃饱没事干,每日来消消食。”
王秀才一句话不敢反驳,恭恭敬敬把三本书递上,“剩下几本,我定尽快归还。”
“不知大伯与城里李家可否熟识?”
王秀才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扯着虎皮做大旗,恭敬地语气中带着几分显摆与威胁。
大武收过书,已快走到院门,脚步一顿:
“李家?禹城首富李家吗?”
王秀才心里一紧,他们竟然知道李家?他敢保证,村里就他一人知道城里的事。
看来这两兄弟真是大伯的人,大伯身份不简单啊?
小武嗤之以鼻,转身道:“怎么?你和李家熟识?那你讲讲,李家都有哪些人?房子什么样?每日吃什么?”
王秀才尴尬得面色通红,他想说,他很快就和李家结亲家了,但他连李家有哪些人都不知道。
瞧小武的样子,好像对李家了如指掌一样,他哪敢应声。
小武瞥了他一眼,“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家主一妻四妾,三儿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