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央求的神色,他笑着打趣:“你这幅样子啊,定是又有什么事”
平日里,阿眠总爱淘些小玩意,深宫岁月漫长,阿眠同宫人相处极好,有时候有什么就会送些给旁的宫人。
起初宫里的这些人精都以为小丫头有所求,但是偏偏送的些,都是极得心意,又算不得贵的玩意,时间久了,阿眠也未曾有什么意图,只是每日傻兮兮的喂猫,八卦,看话本。
人都是长心的,这样一段时日后,乾清宫的人对她都格外照顾。
这也包括福喜公公。
即便是看惯宫中百态,也很难不喜欢这小丫头。
她笑得时候,又乖又甜,和那些个虚伪讨好的模样半点不同。
平日里,又懂事,又聪慧,没给别人添麻烦不说,总是让人心里热热的。
前几日,福喜手指不小心擦破,又因为实在是抽不出身,也没来得及处理。
阿眠瞧见了,立刻塞给他膏药,还细心交代一定要用,这可是灵丹妙药。
在宫中,什么世态炎凉,人心变化没看过,他还是忍不住被这小丫头给打动。
故而,小丫头有什么疑问,他也总是尽力解惑,两人一来一往,倒是相交甚好。
阿眠对着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没那么多想法。
带去那些东西,也只是觉得深宫寂寞,有人关怀,自然少一分孤独。
这些小小的善意,其实也都只是同在深宫无依无靠的自怜与慰藉罢了。
阿眠弯弯眉眼,一副你很套路的样子,她压低声音:“福喜公公,皇上他说,早先,馒头也喜欢粘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啊。”
福喜公公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是抚远将军,谢明弋。”
阿眠有些惊讶———居然是个男人。
“这猫本身陛下送给谢明弋将军的,后来,陛下同将军似乎是有些不大愉快,将军远去边塞,这猫也就被留下,陛下重情,才又养了这只猫。”
福喜伸出手顺了顺傻猫的毛:“其实陛下平日公务繁忙,向来是没什么时间照料的,但是,馒头的事,陛下却极为上心,说到底,也是重视同谢将军之间的情谊。”
好…好微妙的感觉啊。
而且,周恒帝好像还真不怎么踏入后宫,难不成,还…还是个断袖…断袖之癖?
阿眠有些震惊,她下意识拽着福喜公公的袖子问:“陛下,难不成对谢将军有…有意?所以才,后宫空..空悬?”
“咳”福喜被她的反应呛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傻丫头,想什么呢?”
接着理了理衣裳,沉思道:“陛下不踏入后宫,是心有所爱,只是那人,唉….”
光着一个“唉”,阿眠就能脑补一万字郎有情妾无意痴男怨女小话本。
又是一个得而不求的故事,还真是,有点惨。
不过没想到陛下居然是这样的好郎君,重情重义,从一而终,还如此专情。
同旁的那些个三宫六院恨不得再多折腾出几宫的皇帝比,实在是太稀有了。
这么想想,美人陛下简直是人间少有的珍贵物种啊。
阿眠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心情愉快地给周恒帝加戏加人设而周恒帝却在这晴光美好的气氛里,极其,想、打、人。
他直接拿出安大人递上的奏折,噼里啪啦砸在安大人的身上。
“乌纱帽嫌沉趁早摘了,听不懂话趁早找你家夫子去学习下三字经百家姓。”
“朕对于教一群脑子早丢了八百年的傻子没什么兴趣。”
“所以如果你们再拿这副态度来搪塞朕,你们就不必来御花园见朕了,监狱里有老鼠有潮虫,那才是你们的信仰。”
“朕就是派个婴儿,哭两声都比你们放的屁要好听。”
“贪污案的事一个也跑不了,真当朕是慈善馆,天天供着你们这群没脑子的残疾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不轻不重,甚至是慢条斯理的,一副讲道理的模样。
底下的安大人却一层层冷汗冒上额头。
在暖阳的天里,险些想哭出声。
这话声音不算小,隔着不远的阿眠也听了大半。
言辞间似乎并没什么情绪,但是一句句听下来,阿眠很担心,安大人会不会想不开投湖。
她低着头,沉思。
原来,怀衣说,陛下骂哭过礼部侍郎这件事,是真的啊。
她侧头望去,周恒帝正握着茶杯,一口口品茶,风姿雅致,气度翩翩。
就好像那样刻薄的话不是从这人嘴里蹦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