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色晦暗不明,就好像暴风雨的前奏。
阿眠想到早先怀衣说的:“残忍暴戾。”
一瞬间长吸一口气,脑补了无数种自己的死法。
灵光一闪。
跑到线团的位置,像馒头一样,抱着线团。
周恒帝抬眼,瞧见她的举动露出了蜜汁微笑。
然后,他缓缓顺着线,拉回线团。
阿眠抱着线团,正朝着周恒帝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周恒帝狠狠一拽,阿眠的身子便立即向前倾了过去。
“嗖—”的一下,阿眠顺势倒入了周恒帝的怀中。
周恒帝本想捉弄一下这个丫头,让她摔在地上。
却没想到,竟然摔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怀中这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而触动到了他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地地方。
阿眠身上那奶香奶香的气味将他包围了起来。
而这时阿眠才迅速反应了过来,连忙从周恒帝的怀中退了出来。
“扑通—”
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而周恒帝却不以为然的咳嗽了两声。
“随朕回宫。”
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周恒帝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想起方才将抱着线团的“猫”拉到身前,缩成一团,低着头,脸红的不想要的小姑娘,将线团递给她。
额头前发丝微微有些乱,有一撮翘了起来。
整个人柔软而又娇小,就好像,真的是某只猫成了精的样。
线头攥在手心,拉住线团的那一刻,心里就突然变得很软很温柔。
他忙了数日的疲惫,瞬间散去。
周恒帝褪下外衣,福喜想起方才那个宫女的行动,以及陛下露出的笑意,心底盘算着,就听到周恒帝问:“那宫女叫什么来着?”
福喜心里有了底。
上前道:“回陛下,那姑娘名,阿眠。”
阿眠。
而在花树下,某个脸红得似乎滴血的某人,捂脸戳着正粘着她玩线团的傻猫。
想到刚才攥住线团的行为。
天呐。
美人皇帝不会是,以为自己是个傻子吧。
不过,他好像是,笑来着…吧?
她纠结地咬手指,在阳光明媚的花树下,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膝间。
晚间,等阿眠生无可恋地喂着傻猫时,宫女肃肃带话说,陛下想要见馒头。
阿眠瑟瑟发抖,抱着馒头到周恒帝跟前。
周恒帝正在用膳。
不过,这膳用的还是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旁的人都退了下去,就连向来随身伺候的福喜都不见。
桌上不过四菜一汤,并无想象的那般丰盛,不过菜色还是极好的。
恒帝坐在桌前,各式菜肴似乎都未动过,就连米饭,都是慢慢满满的。
阿眠取来傻猫爱吃的点心与馒头。
傻猫很识相,跳到她怀里,她半蹲在周恒帝面前。
恒帝喂了些点心,又喂了些茶水。
灯光暧昧下,这个男人完全褪去了平时那副“惹我者死”以及“每天都很懒,不想搭理凡人们”以及“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蠢”的表情。
眉眼舒展,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翩翩温润公子。
翘起的睫毛颤颤,勾的阿眠心痒痒的。
真的是,男人长成这样,不位高权重些,简直引人犯罪啊。
周恒帝细致而耐心地喂了半盏茶的功夫,阿眠见饭桌上的饭菜似乎要凉了。
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陛…陛下,您…该用膳了。”
周恒帝取过桌侧的毛巾,擦了擦手。
他看了眼饭菜,一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撑着头,逗弄着傻猫。
阿眠打不准他这副样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自己当说还是不当说。
瞧见漂亮的桃花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
挣扎了下,补了句:“陛…陛下,挑食..不好”
…这话一落。
恒帝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立刻后悔了。
这可是皇帝啊。
虽然他长了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但那也是皇帝啊,还是个在宫人嘴里“残暴阴冷”的皇帝。
“朕是不是给了你什么误解”他微抬眼,语气不紧不慢。
————让你如此放肆。这话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