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大概只要魏氏和傅宝珠会觉得外祖母一心偏袒她。
但凡有点脑子就该明白,在傅家,她只是一个外人。
比如这样有危险的事情,外祖母根本不会让表哥知道。
穆连城道:“不知道也好,你不是也不想傅家再受牵连吗?”
“我们知道东西不在傅家了,别人不知道啊。”
纪茗心甚至怀疑东西存不存在。
穆连城道:“如今傅家嫡系就这么几个人了,随他们折腾去吧。”
两人说着话,外面有人来传话,说傅淮南请他们俩过去。
纪茗心问穆连城:“你不是刚问完他事吗?有什么不能一起说了?”
穆连城想了下道:“估计是关于对大舅母的处置吧。”
魏氏这次也不仅是给婆母下毒,还勾结外人想要害纪茗心,所以傅淮南无论如何都得给纪茗心一个交代。
儿子处置亲妈,这其实并不合适,但傅家嫡系已经没有什么长辈了,这件事也不适合让更多的人知道。
纪茗心其实也挺同情自己的表哥,明明自己什么都不差,却偏偏摊上这样一个拎不清的母亲。
魏氏做的这些事,若是传出去一星半点,傅淮南就这辈子都仕途无望了。
两人也不耽搁,直接到了主院。
纪茗心进门发现傅
淮南面色平静,除了眼底有些淤青,看的出来昨晚没有休息好之外,脸上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见他们俩人来,还礼数周全的见了礼。
纪茗心见厅堂内并没有旁人,以为穆连城猜错了,便问:“不知表哥叫我来有什么事?”
傅淮南神色复杂地看了纪茗心片刻才道:“听说你怀孕了,我还没有恭喜你。这些日子是傅家的事连累你了。”
纪茗心笑的得体:“表哥客气了,外祖母自小疼我,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傅淮南却道:“昨晚我问了我娘和宝珠,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大概都弄清楚了,你欠傅家,更不欠祖母什么。”
纪茗心见他看着自己的神情满是愧疚,不由道:“亲人之间,说什么欠不欠的,不论如何外祖母这些年对我的好是真的,当年若不是傅家将我接来,我也很有可能活不到现在。”
傅淮南摇头苦笑:“你自小聪慧,便是不来傅家也能保全自己,如今反倒是傅家会拖累你。”
这些莫名其妙来打探傅家,找什么宝藏的人,便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实在不知道祖母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将事情推给表妹。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没脸面对纪茗心。
没等纪茗心说话,他便
继续道:“我娘这一次罪无可赦,我今早已经修书禀明族里,请族中长辈做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至于宝珠,我已连夜将她送至家庙,以后都不会放出来。”
纪茗心被他这样决绝的处置下了一跳:“那你该怎么办?”
她想都没有想过惊动傅家族中长辈,因为魏氏的罪名一旦定下,傅淮南的前途就彻底毁了。
外祖父和外祖母生前最寄予厚望的就是这个嫡长孙,傅淮南也确实自小勤奋刻苦,不负众望。
傅淮南显然看明白了纪茗心的意思,心中不禁为她的心软摇头,他很清楚纪茗心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自己的母亲。
不过是为着不让祖母操心,也为了自己这个最有可能振兴傅家的人,不能毁在这里。
他声音坚定道:“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参加科举,傅家就算败落了,根基还在,如今偌大的家业无人打理,我打算继承祖父的遗志,好好经商。”
纪茗心想说外祖母的遗志是让傅家走读书仕途,可眼看傅淮南已经下定了决心,到嘴边的话她又说不出口。
不过终究没忍住道:“表哥何必做到这一步,我知道大舅母做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傅淮南突然笑道:“此言差矣,我是母亲所生,母
子本就息息相关,怎么能说没有关系,何况你不是也问,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做了坏事能够安然无恙?母亲的后盾,不就是我吗?”
这话纪茗心当然不止一次想过,可当傅淮南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她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
傅淮南道:“经商也没什么不好,傅家原就以此立足,我不过是跟父祖走一样的路罢了。倒是表妹,你如今已经出嫁,不该这样任性,千里迢迢跑来。如今事已了结,你也该回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