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我当初是想刺激他，可我没想过让他死，我没想过他就那么……我没想过的。”

他双手掩面，痛苦极了。

他以为他复了仇，会很开心，可哪知道……

当人没了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人死如灯灭是真的，人没了，就没了，可仇恨不会消散，一直郁结，会变成执念，变成噩梦。

他无数次的后悔当年的举动，甚至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他不能。

楚氏不能倒塌，楚家不能毁在他手里。

“你是不是也有疑惑，比如为什么当初的航线变更了，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一切却谎称自己失忆，又是怎么查到这一切的？”

楚天则放下了双手，痛苦的说：“我想知道啊，可是……我还有资格吗？”

他祈求的看着她。

因为他是个罪人啊……

这两年，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你当然有。”

楚瞳安没有真的完全放下对楚天则的戒心，但也认同了他大部分。

毕竟他完全可以直接坦白，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隐瞒，有什么意义？

再次害死她？

不过她等着下一次出手。

“我隐瞒记忆，是为了找出凶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调查这一切吗？是因为那个驾驶员在出事得时候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在清醒得情况下，直接往海里冲。”

楚天则再次震惊得看向她。

“那这就是……谋杀？”

按照楚天则的说法，他掌握着驾驶员至亲之人，那是他唯一的软肋，他不可能再受人威胁了啊。

可当时，驾驶员对他抱歉说对不起，明显就是受人指使。

除了楚天则还有谁？

这样看来，他的嫌疑还是最大。

“可我没有……”

楚天则摇着头，苍白的解释。

“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

楚瞳安把咖啡旁边的方糖，加了一块进咖啡里。

“他……还存在其他的软肋，比如……恋人。”

楚天则惊讶极了，立刻否认：“不，我调查过他，他并没有女朋友。”

否则，他当年早就查出来了。

但楚瞳安却说：“没有女朋友和没有喜欢的人，是两码事。”

楚天则当下心里一沉。

是他死脑筋了。

如果说那个人还存在其他软肋，那有人威胁他，做出这种事，就说得通了。

“可如果他为了女朋友杀害你，就不怕我放弃他妹妹的治疗吗？”

楚天则不明白，他怎么敢为了一个外人放弃自己的妹妹。

“可如果对方一起承诺，会帮他照顾妹妹呢？”

楚天则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不无可能。

“但那个幕后的人却食言了。”

当年他接手，在把病人转移到病房之前，是等了一个月的，那个幕后的人欺骗了他。

“安安，我知道让你原谅我，让你相信我，是强人所难，但不管怎么说，时间会证明一切，这件事让我去调查，好吗？”

楚天则不想让楚瞳安涉险。

毕竟何宇还被幕后的人灭口了。

“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他女朋友的事，就交给我。”

楚瞳安没有拒绝，他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蒋叔……”

楚天则想到蒋伟真这个人，就觉得头疼。

真的是帮倒忙。

“让我来吧，他老糊涂了而已，他说的话你别放心上，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对楚瞳安说了那些话，简直是不可饶恕，连他都不敢这么说自己的妹妹。

多年的感情，还是淡了。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

“我知道了。”

楚瞳安乖巧的回答，而楚天则越看，越觉得愧疚。

“安安，相信我，好吗？”

走之前，他依然没忍住叫住了她，再次强调。

“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呜呜……

楚天则心里一痛。

那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到底是谁要伤害她？

难道真的只是冲着他妹妹来的吗？会不会……真正的目的，是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