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会就去安排。”沈柒禾应声。
宋知渝提醒,“你不能跟去。”
沈柒禾看向宋知渝,眼神不满。
“今日那官差统领见过你,他并不像酒囊饭袋,他若活着,也许能认出你。”
沈柒禾声线清冷,“那便杀了他。”
“凡事均有可能出意外。今日这一局,最为重要的是宋家从天家视线消失,不能因小失大。”
宋知渝把玩着手中的白瓷杯,普通质地的瓷杯在宋知渝细白玉指间也似名贵物件般精巧。
她接着道,“宋岐带领的百人均是高手,足以将事情办成,让他不必斩草除根,抢着东西就撤。二十多辆马车行过,在道路上必定留下痕迹,等官差逃离再返回去清理车痕。”
“明白。”沈柒禾的声音有些闷,不如先前精神。
宋知渝觉得沈柒禾着实可爱,伸手想摸她的头,沈柒禾非常机谨地躲过。
“这两日我将家里安排妥当,我们便去看望师父。”
“好。”沈柒禾起身,无视宋知渝没有摸到她头那不满眼神,“我现在去找宋岐。”
宋知渝看着沈柒禾离开,在窗边站了一会,又去了白氏的屋子。
宋知渝到白氏房里时,白氏正在用晚膳。
今日宋家人身心疲惫,都只想窝自己房里,不想再费心神与人相处。
庄子上的农妇做好了饭菜,白氏便让各房丫鬟嬷嬷端去了各自房间。
宋知渝的母亲白氏名白淑琴,是旁边曲阳郡一个小县城的县令之女。虽是官宦之家,但白县令是平民百姓科考入仕,并无家族根基。白淑琴嫁给宋墨为也不算下嫁。
白淑琴是白县令唯一的女儿,从小娇宠却不溺爱,白淑琴被教养得极好。
嫁给宋墨为后,宋家后院便一直是白淑琴在掌管,那些富贵官宦人家后院的腌臜事,宋家从未有过。
今日宋家突逢抄家大难,白淑琴虽难过害怕,但却没有慌乱无措,还能镇定地安排各种事宜。
看见宋知渝走进房间,白淑琴用手帕飞快地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我刚吩咐惊蛰将饭菜送你房中。”
宋知渝快走几步到白淑琴跟前,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娘,我想来和爹娘一起用晚膳,安心些。”
白淑琴拉着宋知渝坐下,“我还不知你,你心就没乱过。”
白淑琴吩咐旁边的丫鬟添加碗筷,再去通知惊蛰将饭菜端回来,随后才又对宋知渝意有所指地道,“知知,你从小聪慧,思虑周全,娘知道你做所有事都有缘由,娘不问,娘就帮你守好你的家。”
宋知渝脑海又不由自主闪过前世种种,想到断头台上,白淑琴低垂着的头一刻未抬起。
宋知渝想,当时的白淑琴是否也是在自责,没有守好她的家,护住她的家人。
“娘。”宋知渝扑身进白知琴怀中,“您是世上最好的娘亲。”
白淑琴因宋知渝突然的小女儿娇态愣了一瞬,宋知渝早慧独立,以往与她都算不上亲近,更别提对她撒娇了。
白淑琴眼眶有些润,伸手抚摸着宋知渝如墨长发,“小时候没见过你撒娇,今日倒是见着了。”
宋墨为进门时,见到母女俩的样子也是愣在了门口,踌躇着是否进房,宋知渝却是听见声响抬起了身子。
“爹。”
宋墨为强挤出一丝笑容,“知知来陪你娘?”
“嗯。爹用过了吗?”
“在你祖母那里用过了。”
“嗯。”宋知渝轻声应了,没再说什么,认真吃起了饭。
宋墨为一直都清楚宋老夫人不喜自己膝下三名子女,对生宋知微时伤了根本,不能再生的白淑琴也不待见。
但宋老夫人再如何说都是他的亲娘,他能做的,只能是默许妻子子女无视宋老夫人,不硬要求宋知渝她们讨好孝敬宋老夫人。
但他自己,为人子女,对自己亲娘孝敬照顾都是应该的。
丫鬟嬷嬷有眼色地退出了房间,宋墨为自己斟了杯茶,就看着母女两吃饭。
宋知渝不挑食,每样菜都吃,不过她是会武的人,吃食比普通闺阁女子重荤腥一些,白淑琴对此很了解,时不时往宋知渝的碗里夹红烧小排。
“娘,你自己吃,不用顾着我。”
“娘吃好了。”
“这庄子上的农妇做的饭菜竟不比我们府里厨娘差。”
“是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