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礼做了一场梦,梦里她被关在一处幽暗的地方,昏昏沉沉,不见天日。周围的一切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因为处在过于浓郁的黑色之中所以导致整个人的感知全都下降,外面的世界似乎在发生什么,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声音,却完全都不确定。可突然之间,天空开始下雪了。纯白的雪花悠然地落下来,轻轻地,没有任何压力。这仿佛是画家在一片黑色的画布上撒落下的白色痕迹。
“时礼,到我身边来。”这声音传过来,时礼抬头,看向四周。她在寻找宋时微。那声音的来源似乎有一道光,时礼站起身来,循光而去。犹如拨开迷雾一般,她逐渐看到了宋时微的面容,那是她渴望已久的脸庞,那是她深藏心里的爱人的模样。黑色的烟雾逐渐散去,光刺透进来,雪覆盖了一切,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间,时礼完全看清楚了宋时微。她的脸上怎么有道伤口?时礼来不及细想,只能凭借本能用尽全身力气来拥抱她,然后失去了意识。这一切好像是梦,又好像是真实发生的。等时礼皱紧眉头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灯就在头顶,亮光有些晃眼。也许是时礼头晕,所以现在看着头顶的光亮就像是在看挂在船上的煤气灯,随着船在海浪与水波里摇动也跟着一晃一晃。独属于医院消毒液的味道涌过来,充斥着时礼的鼻腔。她偏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上面扎着针,再抬头看,手臂的一侧挂着吊瓶。液体正一点一滴地从上面淌下来,啪嗒,啪嗒地落下。“时礼姐姐!”姜半夏惊喜地声音传过来。紧接着,小孩子piapia的脚步声也传来。姜半夏好似一只可爱的毛绒绒的小猫,咻地一下抓着白色病床的边缘朝着时礼探出头。时礼听到这话猛然被呛了下,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是啊,还没死呢。”“傻丫头。”江离走过来揉了揉姜半夏的脑袋。姜半夏不明所以地歪头,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问出来到底有多‘孝顺’。“双双呢?”时礼看着姜半夏,突然想起来,于是开口紧张地问,“双双还好吗?她没事吧?没有受伤吧?”时礼到现在眼前还能浮现出刚刚所见的那一幕。姜秋穗在她的眼前快要被车撞到。“姐姐没事。”姜半夏迟疑了下,“就是就是.”话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轻轻敲了下。时礼朝着门边看过去,一颗小脑袋探出来,圆溜溜毛躁躁。时礼从没见过这样的姜秋穗,小手扒着门口,眼神里看起来有些局促,也有一些不安。时礼没有读心术,但她看得出来,姜秋穗现在状态很不好。于是她扬起一个笑容,对着姜秋穗招了招手:“双双。”双双抠了抠门框,犹豫了下,朝着时礼走过来,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时礼的病床边。时礼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牵住姜秋穗,温和地开口:“没事吧,双双?”姜秋穗摇了摇头,眼神往时礼头顶的吊瓶上看。时礼捏了下姜秋穗的手掌心,“姐姐没事,不担心,好吗?”姜秋穗本,她的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了。被安慰的时候,眼泪就会变得不听话起来。于是时礼的手背上落下一点温热的水迹,渐渐地,这一场属于小孩的雨变得大了起来。姜秋穗的哭声也响亮起来,她抽抽噎噎着讲话:“对不起,时礼姐姐,对不起.哇.我不该跑出去的.都怪我”小姑娘哭起来的时候,时礼的心脏就跟着抽搐。她很想拥抱姜秋穗,但她还没办法,于是只能伸手缓和地抚摸着姜秋穗的头发,然后用指腹抹掉姜秋穗落下来的眼泪。滚烫的泪水灼烧了时礼的心脏,疼痛无比。“不是双双的错,不用道歉。”时礼扬起笑容,抬起手臂做了一个强壮的动作,“我现在很好哦,超级健.啊!”手臂高抬的一瞬间,时礼感觉到一种肌肉被拉扯的感觉。她不受控制地疼叫一声,紧接着在心中暗道不好。果然,当她看向姜秋穗的时候,小姑娘脸上写满了担心和紧张。姜秋穗说:“很疼吗?”时礼苦笑起来,解释道:“有点疼,但是我很健康的!完全没问题的!”姜秋穗才不相信呢。“可是.”时礼抚摸着姜秋穗的脑袋,温声说:“真的没事的。而且只要双双没事,姐姐也会没事的。”“才不是姐姐。”姜秋穗有些执拗地开口,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那是阿姨?”时礼自我调侃着笑起来。姜秋穗抿紧唇,不肯继续开口了。她只是这样,抱着时礼的手臂,用力地将自己的脸蛋贴在时礼的手掌心里。姜秋穗依偎在时礼的掌心里,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