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能,即使道器在手,他也不敢说胸有成竹。
此时,他才算真正困住了定光。
准确地说,是定光愿意被他困住。
要不要建立轮回,和尚自身其实也在犹豫。
查灵湖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湖水中央,一童子,一和尚,万千莲鱼。
朱厚熜心剑归于体内,那股初生的剑意仍在快速增长。
他用手轻轻揉了揉眉心,己经许久未有这种难受的感觉了。
这股强大的剑意,由平天之剑而来,从他的道心中孕育,可似乎却缺了些什么东西。
好似水中月镜中花,有些不可琢磨。
不过,朱厚熜并没有神伤。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大道登途,长生逍遥,成仙之路剑乃护身之术。
只要人在成道路上,剑意终会拂去尘雾。
诸葛亮微微颔首,见朱厚熜结束体悟,留下一道传音便回到璇玑灯。
“要修补封印,必须破解神汉布置,切记黄河清,青莲开。”
朱厚熜手捧璇玑灯,目光落向下方战场。
被阴暗笼罩的灰原,于今日天光破晓。
最后一只鬼族被诛杀。
武陵国的兵士,默默脱下了战铠,收拾起灰原上腐朽的兵刃。
过往战士的骸骨己经腐朽得不知踪迹,只有他们的兵刃和铠甲还能微微在时光中喘息。
乙槐擦去脸颊上的泪,拔出了插在丘鬼身上的箭。
他的父亲都是被丘鬼所杀,现在他报仇了。
同乙槐一样,在场的大多数将士,血清中的许多人都死在了与鬼族的厮杀中。
武陵国强大的武者是少数,更多的“普通人”或是成为鬼族的血食,或是无声无息,死在鬼族的阴影中。
祖逖看着收拾起先辈兵器的将士,心中激动的同时,又难免有些失望。
他们赢得了胜利,自己何时才能归到故土?
刘琨同样遗憾地眼神与祖逖碰撞,两人对视各自坚定的念头。
纵我一生,光复中原。
与鬼族战斗的,不只有武陵国。
万族其他的生灵,黄河之外的人类势力,他们己埋骨于此。
某种程度上武陵国是幸运的,他们仍有后辈寻觅先祖残迹,告慰在天之灵。
而其他鬼族之敌,要么暴尸荒野,要么灵魂困死此地。
血岩山脉,方圆千里,土下尸骸累累。
朱厚熜看到了远方来客,那是一位佛修。
少年身坐莲台,于天穹之北而来。
他身着素白无杂色的罩衣,额间一点红砂,眉目含笑。
如墨长发被檀木素簪轻轻拢在后颈,身上除了瓷瓶再无他物。
少年人走下莲台,收拢地上骸骨,无拘生灵走兽。
少年穿着草履,无论眼前的尸骨如何凄惨,灵魂又受过何般苦楚,脸上始终挂着笑。
只有笑容,能够同感无尽的痛苦。
他口诵佛经,感化孤魂,随着他的脚步,排排灵魂光影在他身后矗立。
来到一棵柳树下,他折下柳枝,从瓷瓶中播撒净水。
水光落处,朵朵白莲绽放。
莲华救渡,苍生皆苦。
祖逖从山上往下俯瞰,随着少年的前行,大地深处被他掘出了无尽骸骨,又被他一一收敛。
骸骨如山,人身渺小。
祖逖猜测少年是一位玄君,否则难以对抗这不知千年还是万年积攒的恶业。
少年的行动很慢,他似乎要将每一具骸骨都安排妥当。
佛咒化解土地阴气,净水滋养生机,在他之后是一片洁净之地,宛若佛国净土。
祖逖心生敬佩,对一向敬谢不敏的佛门,也难得有一丝好感。
刘琨面对着无尽的冤魂,心中不忍。
朱厚熜不知从何时来到他们的身边。
“想做,便去做吧,顺心而为,应道而发。”
他遥指远处的少年,“佛门之道,渡苍生便是渡己,天地无不可渡之人。”
“而我,顺心应道,无为而无不为。”
他看着心有所感的两人,挥袖而去。
天穹之下,朱厚熜以大法力更易地形。
呼啸的风吹薄了灰原上的鬼雾,失去山脉阻隔的水汽为这片干涸的大地带来了久违的湿润。
行走的少年伸手接住落下的雨,感受着触及肌肤的润泽,脸上浮起笑意。
“小僧观南,见过道友。”少年行至山中,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