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茂公压制了许多年的他,终于翻身当上了瓦岗军师一职。
柴孝和快步向前,伸手按住李密颤抖的手腕,指腹触到对方脉搏擂鼓般跳动。
“魏王且听我说。”
“裴元峥号称百万大军,不过虚张声势。”
柴孝和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西北角。
“在下估计,其实际兵力顶多十几万,且粮草需从虎牢关转运。”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内里画满符号的丝绢,那是刚刚送来的密报。
“秦琼率领的虎贲军虽是精骑,但孤军深入,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人。”
柴孝和趁机从李密手中夺过佩剑,剑鞘重重磕在地图上的金堤关标记。
“魏王,令黎阳仓、回洛二人速派援兵之外,可再令金堤关守军从后方偷袭秦琼。”
“到时我们里应外合,便可一举破敌!”
一听这话,尤俊达腰间的虎头革带骤然绷紧,鎏金虎眼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跨前半步,甲叶相撞发出清响,方才点头的下颌此刻绷成铁线。
“魏王!黎阳仓、回洛二城可调援兵,但金堤关守军绝不可妄动!”
柴孝和的手指狠狠点在地图上,“尤将军,里应外合之计,金堤关正是破局的死穴!为何执意阻拦?”
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对方,语气里浸着冰碴。
“死穴?”
尤俊达冷冷发笑。
他抄起案上的斥候密报,重重摔在柴孝和脚边。
“你可知秦琼的虎贲军如何穿越百里险地?”
“他们不顾冰雪,踩着冻僵的战马尸体翻越邙山,还硬生生撕开前哨寨的防线!”
他的手指几乎戳到柴孝和鼻尖。
“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选这九死一生的险路 ,这是为何?”
“想要抄近路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忌惮金堤关的万钧关防!”
柴孝和后退半步,袍角扫翻了案上的沙漏。
“不过五千疲兵而已!”
他冷哼一声,硬生生扯断腰间玉珏,“金堤关出兵直捣虎贲军腹背,最多三个时辰便能......”
“三个时辰?”
尤俊达突然抽出佩刀,刀锋指着地图上的金堤关。
“裴元峥的影卫不是瞎子!一旦金堤关兵力空虚,他的十万铁骑就能瞬间踏平整个关隘!”
他指向地图上蜿蜒的黄河防线,指甲几乎要将纸背戳穿。
“你可知金堤关守军被数次抽调,如今只剩一万老弱?抽调兵力,无异于自毁咽喉!”
对于尤俊达的振振有词,柴孝和却恍若未闻。
他弯腰拾起半截玉珏,在掌心反复摩挲。
“前怕狼,后怕虎,瓦岗迟早要亡在这般怯懦里!”
他突然逼近尤俊达,“金堤关若能咬住虎贲军后颈,黎阳仓的生力军便能瓮中捉鳖 。”
“只要动作够快,裴元峥连调兵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