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卫安司，道路是黑的，李寻安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会灯光透亮，路两边都是值得尊敬的府卫，他朝他们露出笑容，他们也会回以笑容。

尽管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会在哪里…

“黑暗定会退散，黎明终将到来！”

“老大，跟着你真威风！”

“寻安，我们又赢了…”

恍惚间，李寻安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喊声，回忆的浮云越聚越多。

“进去接受问心镜的考验！”

卫安司人员冰冷话语，像是冰天雪地里，用硬石子砸出的冰渣子，溅在脸上，打的生疼。

霎时间，浮云皆被惊散，留不下半点。

李寻安愣了会，然后轻步走入其中，开始接受所谓问心镜的考验。

…

沧溟海，封龙阵千里之外。

“你们没办法，本府来想！”眼见巡天司之人束手无策，沧溟府府主气不打一处来。

“叶府主…”巡天司特派员神色沉稳，冷静告诫，“沧溟府民众不能撤离，此地消息不能放出。”

“…你们到时候有把握控住它？”叶沧沉吟少许，问道。

“六成。”

“呵呵，六成把握，就想让三千万民众与你们巡天司赌一把？”叶沧冷笑两声，衣袖一挥，浩瀚威压直接压制特派员，“是你疯了，还是本府疯了？”

“这是巡天鉴算出的最优解，把损失降到最低了。”特派员顶着压力，强行辩解。

“放你娘的…少他妈跟本府说这套！”叶沧再也顾不得斯文了，直接怒骂出声。

“三千万民众！就算是潮汐时代！都没有先例！你们巡天司全司上下，就没一个干实事的吗？”

“一个个眼高手低！先前大放厥词，说不过一个活的困阵，几日可复刻，结果呢！”

“三个月了！一点成果都没有！”

“你叫本府怎么放心把三千万民众，交到你们手上？凭你们他妈的最优解？”

“这不是算数！允许出错！这是一府民众！”

“啊？说话呀！聋了？还是哑了？”

天幕下，海浪声，雷鸣声，狂风怒号声，叶沧质问声，巧妙协调，共同构成了此地交响曲。

特派员沉默到底……

半晌，叶沧收起威压，凝视远处光亮，平静道：“本府不管，巡天司如果不给出万全之策，沧溟府民众是不会蹚这趟浑水的。”

“你们复刻不出阵法，难道就不能找布下此阵之人吗？本府得知消息，那位可是醒了…”

“这…”特派员面露难色，巡天司之人，大都知晓关于此阵的真相，但他是真不敢明说。

里面牵扯的势力，太多了，多到上面，都无法处理的地步。

“…是没脸面去找吧。”叶沧瞥了特派员一眼，淡淡讥讽一句。

那位的传闻，身为一府府主，他多少知道点。

特派员面色涨红，低头没有解释，叶沧的话刚好戳到巡天司的痛处，他无法反驳。

“你们没脸面，本府来…”

“叶府主，你！”特派员愕然，瞧着叶沧，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在他印象里，叶沧是个极重面子的，虽说急了会说脏话，但那也是压力太大，才会这样。

其平日里常以古人道德标准要求自己，看重尊严，如今却肯舍下脸面，说出这话…

“本府知道…上面也难…绝地…秘境…邪修…世家…隐宗…哪一个不要仔细应对？”

叶沧望着天，撤去灵力屏罩，任凭雨水打落在身上，令自己清醒点，“那些个…又变了心…”

“本府去吧…”

“是，叶府主…”

特派员低声答应，担忧瞧了眼远处。

那里，朦胧光亮若隐若现，仿佛一只巨兽正眨眼，窥视着四方。

…

上阳府卫安司驻处。

“怎么样？”解怀书瞧着负责观测问心镜的人员，紧张问道。

邪修谪仙众，要是出现在上阳学府，这舆论下来，他估计得担全责。

民众对谪仙众，从来都是零容忍，一旦发现，那就是群起而攻之。

“奇怪…”观测人员将观测报告看了又看，嘀咕一句，然后看着解怀书，道：“他的言论，与谪仙众的，基本一致…”

解怀书一听，面色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