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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偌大京城里,谁都可以看不起她,瞧不起她的出身。
唯独不能是章嫔。
她的生母。
“原来在娘亲眼里,我一直是个无爹娘教管的野丫头来着。”
她想起幼年时,学堂里的伙伴们总会问她,问她怎么没有爹娘。
她很想说爹娘早亡了,可每次都骗不了自己。
小伙伴们或同情或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她只当看不见,可每次回了家也会裹在被子里哭。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她都活了三十多年了,合该记不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可偏偏那些记忆清晰得很。
“芝芝,你弟弟他,说着玩的。你千万别当真。”章嫔苍白地解释着,“你是娘亲的女儿,娘怎么会……”
唐翘没再去看那个被生母紧紧护在怀里的亲弟弟,“我出来得久了,该回去了。”
“芝芝。”章嫔似乎是有心想追出来的,可身子却没动。
艾艾气得瞪她一眼,冲出来小心扶住唐翘。
“殿下,你的手……”
“没事,左不过就是些皮外伤罢了。”哪里抵得过心寒。
“殿下别难过,咱们回椒房宫去吧。”
“好。”
人果然不该心存妄想。
章嫔自打离了渝州入京后,便再也不是外翁外奶还有邻里婶娘们交口称赞的那温柔贤良人了。
她一个从来没与她有过半分母女情分的乡下丫头,合该被她为了爱子抛弃。
可外翁外奶生养她至成人,十八年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