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娘给我们每人百万资源,也是存了这个意思,好让我们暗中对苗剑照拂一二。”
……
赵红柠轻轻叹息,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觉得心力憔悴。
她沉默良久之后,轻笑道:“乏了,改日再谈。”
眼前的光幕瞬息收拢,化作了半枚翡翠鸳玉,振翅而起融入了夜色之中。
女子自软榻上起身,缓缓关合了窗扇。
她褪去靴袜之后,又以手帕轻拭朱唇,暗啐道:“莫不是痴傻?”
·
夜色寂寥,星月如霜。
小姨和姝月互相挽着藕臂,步下了寿云山。
偌大的宗门广场之上,唯有两道倩影越来越长。
悠长绵延的石阶盘旋着,隐入层林深处。
只不过当年形形色色的男女修士,如今已经不见了踪影。
娇俏女子脚步轻盈,于石阶之后寻了一处空地,回眸笑道:“咱们第一次相见之时,我便是立于此地,那天还下着雨。”
姝月面露回忆之色:“你腰间还挂了一枚香囊。”
周晓怡轻笑颔首,揽过姝月纤腰梳理她的鬓发:“你穿了一件浅青水袍,就站在赵庆身边。”
女子明眸笑成了弯月:“是黛蓝衣袍,只不过洗褪色了。”
“那咱家当年是挺苦的。”小姨恍然失笑。
王姝月微微摇头,如墨青丝随风飘荡:“夫君给买了很多新衣,只是没穿而已。”
她暗暗咬牙:“当时我只怕赵庆一个修行者,嫌弃我不知节俭。”
两人挽手步过空荡的广场,前往丹堂。
“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只怕赵庆修为精进,活的比我长。”
周晓怡:???
她诧异望向姝月,只见女子眉眼间尽是怅然。
“那时候天道残片还没有赋予我灵根。”
“夫君一个小杂役,也接触不到玉京那些奇异法门,谁曾想没有灵根也能有机会修行……”
“之后跟着赵庆到了回马巷暂居,他总也不回家。”
“但又对我无微不至……”
“那时我年岁太浅,甚至想着跟他在兽潮下一起等死,也不枉人世走一遭。”
女子望向丹堂诸多屋宅,转而笑道:“就是这儿了。”
“八十号丹室。”
小姨美眸轻颤,以强横的灵力破坏了丹室的禁制,推门而入。
入目所见,仅有一座青石刻制的丹台。
一张空荡荡的木桌,以及没有被褥的床榻。
窗柩之下,泛黄的粥桶崩出了裂痕,里面堆积了一层尘土。
姝月紧随其后,眸光在丹室之中一扫而过,笑道:“我也只来过一次。”
“赵庆那时候就让清欢自己住在这边,有时候会趁我睡着了偷偷过来陪她。”
她随手捡起了粥桶的木盖,将其合上后暂时放在丹台上。
小姨没由头的笑出声来,轻语道:“你都睡着了,是如何发现的?”
“夫君从来不骗我,直接问他就好了。”
姝月取了两颗夜明珠,又拿出一块铜镜,将不大的丹室照亮。
周晓怡施了水法,两人用丝帕认真的将整个房间清扫擦拭了一遍。
这是清欢的洞房,她们打算等李清辞到了寿云山,便让赵庆和清欢在这里过花烛之夜。
丹堂的飞檐之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泛黄的窗纸被揭下,换上了崭新窗花。
小姨坐在丹室之中,将自己珍藏的各种妆饰皆尽取出,细心挑选着……
唯有床榻上的被褥不是大红,而是与她在上滁镇时一般无二的胭色薄被。
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待到了天亮。
星月退却,晨光熹微。
自寿云山扑来的轻盈春风,拂动满院的红灯笼。
八十号丹室房门紧闭,其中弥漫着清甜微涩的香露气息。
被褥凌乱,小姨轻拥着姝月的娇躯,在她耳边笑道:“宗主,该起床了。”
女子慵倦扯过被褥,撇嘴道:“沈墨他们都在,不去!”
“那等我们前往冥殇州之时,你怎么办?”小姨如此调笑。
姝月蹙眉低语:“要去多久?”
“往返两月便足够了。”
“你得陪着清欢,否则她怕是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