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越是放低自己的位置,她心里越觉得怪。
舒缓的钢琴声里,她对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随即说:“我为难你的话,江水会把你怎样?”
闻言,红头发蓦然一怔,杨梅看着他突变的神情,又问:“你很怕他?”
“是啊!你看他比我高比我壮,要干起来,我肯定弄不过他。”
这话倒是说得溜,杨梅瞟他一眼,细细分辨,他掩饰得好,让人根本断定不了话里真假。
杨梅忽然一起身,离开沙发座,窗户射进来的光线失了遮挡,哗啦一下,无声地落在沙发垫上,好像要穿透它似的。
她珊瑚红的裙子在红头发眼前一晃,眨眼间,人就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心下一急,他诶诶诶叫不出她名字,匆匆把钱付了,兔子跑似的追出去。
真是醉了,一个比一个难摆平的主儿。
从咖啡馆出来,杨梅走在桥上,桥下是流动的江,老长一条,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下了桥,她沿着江走,红头发跟在后面,开始还说几句话,后来见杨梅不给任何反应,他也跟着闭嘴了。
这条江边的小路一眼看不见尽头,仿佛会越走越长。一步一步远走,红头发心中的焦急就增添一分,当初李云派他来游说江水,他心里有底,如今江水派他来游说杨梅,他心里没底。
说到底,还是因为江水有强烈的诉求——他需要钱,因此,红头发才有十足的把握。
那杨梅有什么需求呢?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江水,可她现在这幅样子,倒让人以为江水于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她好像很无所谓。
心里一急,脚步就乱了。
忽然,杨梅头也不回地说:“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红头发抬头,“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