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主子们的清梦,不好!”
主子们?
得意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难道这栋她以为人烟稀少的房屋,并不似她以为的冷寂?
至少,除了我,还有另外的人住在这里。yinyouhulian.com
得意的笨脑子理出了真相。
“绍管家,这神路不好爬,尤其是抬着这些重物,不如等天亮再继续吧!”其中一人提出建议。
神路?
得意的脚步再次滞住。
“不可!”绍伯断然拒绝。
“可是天色晦明,山路确然不好走,一不小心会跌倒,甚至会跌落…”
“昨夜子初我们少主已让‘夫人’入主墓室,天亮之前守卫翁仲(石像生)必须归位。”
这下,好奇心极重的得意再也不肯挪步了。
夫人?
是那人的夫人吗?
他夫人去世不久?
在夫人尸骨未寒之时,他为何还要同我合欢,而且如此的放浪形骸?
他对夫人无情?可为何又如此隆重地厚葬这位夫人?
接下来得意的行为,不能用纯粹的好奇来解读。作为女子,她对那个颠鸾倒凤共度三夜春宵的男子,有可能成为她孩儿的爹爹的男子,他神秘莫测的身世,以及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切因素凝聚成为一只无形的黑手推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口幽幽悬在山崖上的黑洞。
管家叮嘱抬石之人不许出声响之后,似乎又想起什么,再一次交代劳工头目,务必在天亮前赶完工,而且不许喧哗。交代完毕之后,从她隐蔽的巨石旁路过,向主屋走去。
事不宜迟,得意从藏身处走出来。
大大方方地尾随上两名抬石人的身后向山上走去。
走在后方的人注意到她,便问她是干什么的。她磊落地讲明自己是绍管家派来监工的。[kanshu.com]
晨曦更明,山路虽不好走,却也不至于走悬崖。
这两人抬的石像紧挨洞门下方不远处,实际上,再搬两尊石像便完工了。
那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下山了,得意却不。
微微抬头,便可望见伸展的岩台,挡住了她的视线,根本看不见洞口。
悬梯在离她不远处,不知什么东西铸造的,像一条骨节分明的黑蜈蚣的尸体直直地悬在空中。她对悬梯有些陌生,不过并不很胆怯。她家主屋北墙那里一年到头放置着一个木梯,每当屋顶漏雨,换瓦时便会用到。而她自小调皮地爬上爬下地玩,根本不怕。然而,悬梯毕竟比木梯高危。
不过她还是爬上去了,摇摇荡荡地,十分艰难,结果却是成功的。
她没敢回头往下瞧,也并不浪费时间。迅速向太阳升起的方向扫了眼,汴梁城也在苏醒吧,须得快些。
洞口是开放式的,轻松便可进入。
然而这是个洞不是个简单的洞,它是个曲折迂回的洞。迂回过洞府腹地,穿过狭长的石廊,廊壁镶嵌的亮亮珠子蒙昧地照着前路。入洞之后,完全置身于寂静之中,不免令人心生忐忑。
其实步入石廊前,她是打过退堂鼓的。不过,得意小姐从来都是将退堂鼓当战鼓的人,心里不管多么畏惧,身子却往往能够勇往直前。
穿过狭窄而幽长的石廊,眼前是一间阔跃而简肃的石室,只中央置着一个冰砌也似的方形巨盒子,能瞬时吸引去目光,待走近了,瞧清了,魂魄为之夺去。
原来,这并非类似冰砌的盒子,而正是一口冰棺,它的剔透不似薄冰的晶莹通透,而是万年玄冰所积的凝玉般的厚重感。
莫名地,得意的呼吸紧促地涌锤心口,她却无心感觉,一步一步趋近,似乎是冥冥中命运的手轻轻地招唤,她终于几乎贴近了棺身。单薄的夏装被冰寒之气穿透,腿膝被侵袭的寒气缠住,潜意识里,得意真的想退却,如似梦醒之人,蓦然惊醒,自己与此门此山原是毫无瓜葛,若要做一个聪明之人,就该是个麻木之人,对于那人的种种相识相熟之感,理应当作毫无察觉。
从来处来,回去处去,只要得到自己所冀望的,拍一拍衣袖什么烦恼也不要带走。可鬼使神差般,她已将自己赶至此地,面对这么一口沉淀淀仿佛收藏着不可触及的隐秘的冰棺跟前。
只要退后,转身,一切尚还不迟。
可是既来之,她怎能怯懦退去?
隐隐中,昨夜那双深深望着她的眼眸在她的心中生出名叫疑心的根,一夜之间,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