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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会不会是哑巴?
总之,他不声不响地出去了。
等了良久,不见他折返,得意便确定他已经离开。于是将蒙眼的布轻轻扯下,下意识里并不立刻睁眼,随后慢慢张开眼,屋子里只是晨曦微乎其微的光亮,她眼前的世界依然模糊不清。这么早起床也回不去,加之前半夜劳作,后半夜未眠,她着实困乏异常,身边又无陌生的呼吸困扰,她决定好生补上一觉,因为今夜…她还需继续拼死拼活地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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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心不能静,她未能沉沉入睡,只是合了会儿眼便醒了。
入春之后,太阳越来越早挂在东方天际,撩开床幔望去,窗下已是泻进大片清亮晨光。
天气如此清爽明亮,人的心情本该也是明快的,然而正如晨阳无法普照房间每一个角落,她的心底也有挥之不去陌生环境所赐的惶惶阴霾。心再大,也无法再继续赖在人家床上,于是找寻衣物。她原先穿来的衣裳已不见踪影,床头整齐叠放着一套女衫。迟疑地抖开,大抵能猜出为她准备的。这位床下时沉默的像木头,床上如着火的木头般木头男,竟然如此体贴。她想,我的衣物没能幸免于难,大抵被他撕扯得很不像样了,才会这一套崭新的衣物,只不知能否合身,于是试穿了内衫,竟是十分合体又舒服异常。穿戴整齐,同量身定做,也没什么分别。
环顾卧房内,不见铜镜,便也省了照镜子。转身向门口走去,跨过门槛时不觉停顿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位置,昨夜她怀着那样沉重惶恐的心境站在这里,而今再次站在同一个位置,心情却莫名地平静了许多。浅浅吸了口气,她步入了这间华丽到吓人的堂内,然后,游荡了一会儿,吃惊地发现了一位老者。此人悄无声息地立于一个角落,仿佛在那里立了很久很久,久到与这个堂屋融为一体,容易被人忽略。
大概是管家吧,得意压下惊异,走至老者跟前难为情地问他:“伯伯,请问茅厕在何处?”
老人没有应声,反而用一种震惊的,类似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对着她的脸在出神。
“请问…”得意委实内急,提了声音欲再相问,却被老者打断:“请随我来。”老者脸上那种奇怪的表情敛去,换成面无表情,不过倒也不失恭敬地将她领着绕过一个巨大无比的多宝格来到此堂北墙上的一扇朱漆门前,门上镂刻了错综复杂的如意吉祥图案,不知耗了多少时日才得此一扇精雕细琢的门。
门,缓缓被推开。
得意被门背后的景色惊呆了。她只道这处别院没甚特别,昨夜趁黄昏微光,她还以为院子不很阔气,建筑也并不十分突出。哪料,她踏入的平庸前院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的豪奢被掩在门后这一片天地。
她不觉穿过了门洞,痴痴地望着迎面的山势。山本身没甚特别,然而有两样东西吸住了她全部的心神。首先,山上建了一座庙,不大,却在晨霞里闪着闪闪金芒。
“这是一座金子做的庙吗?”她不觉问出口。
老者并不答她,只是礼貌地为她领路的姿势。
她痴痴地随他走,视线从金庙移到了侧面一个洞口。这个洞口极为特别,是悬崖上的洞,人要进洞除了借助云梯,便只能长翅膀飞进去。
“洞里有什么?”她好奇地问。
老者依旧不作答,却停下脚步,打开了沿路建造的一排矮房其中的一个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老伯留守门外,得意独自进入。
这是茅房?
她吸吸鼻子,淡淡而好闻的香气满屋飘着,头顶洒进清冽的阳光,原来屋顶中央有一小方天窗,天气晴好时开着,雨雪天气时会有一方木盖盖住。耳朵里听来潺潺水流之声,循声从屋角的一处坑上望下去,坑下一条纯净溪水流过。得意掐了掐胳膊,以为在梦中,不过胳膊痛了,痛感真实。于是她承认这是现实中。
她试着叉开双腿站到了长方形的坑上,松了裤带,不过低头瞧一眼坑下流过的洁净的溪水,便有些不忍心弄脏这么干净的水。
不过,实在内急,她磨蹭着蹲下去。
郁闷的是,怎么也挤不出来?
为了放松心情,她浏览茅房,斜对的角落里放着木架,架子上有花瓶,插着一株她不认得的白色花束,
地上铺的是小小椭圆形石头,一色皆是如此。
她觉得,连茅房都用的这样精致的人,绝对不是好人。
因此,她更加小心翼翼了,唯恐一不小心闯祸,搞不好用私刑将她致死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