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双肩高高耸起,成了两座钟灵毓秀肩山,将她那一握纤细的脖子堪堪夹在其间,狐裘衣领暖暖地衔住她弧度精巧的下巴,只露出圆润的小鼻子以及一双晶莹剔透的水眸。[kanshu.com]
她想,他其实对我很好很好的,便是身上这件狐狸皮做的大氅也是他给她添的新年礼物。
记得成瑜曾又羡又妒地胡乱摸着皮毛说:“他对你好得比这世间最体贴的情郎还要用心,若我不晓得你们的关系,准会将你当成情敌。”
为了一句话而抹杀他对我的百般好,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得意被他握住的手在他掌心里微微放松了,这一点微妙的变化却被他精确捕捉,心里一动,将握住她的掌心更用力地紧了紧。
“我看丫头你神情萎顿,看来需要一些热闹来提提神。”他加快了脚步。
“其实,萎顿疲惫的人,需要的是歇息吧?”得意兴趣缺缺地被他牵着小跑。
“这个热闹,你算主角,缺了你,算我白白奔波了,为了让我的努力物有所值,我必须带你去。不过…”他猛地顿足,得意险些撞到他身上。他居高临下认真地对她提出建议:“你若实在倦怠走不动的话,我可以考虑抱着你走。”
得意瞪大眼发现,他正摆了个姿势要抱她。
这个形势已然十分严峻,得意赶紧赔笑道:“一听可当主角,我心花怒放,见下我非但能走,我还能飞咧。”说着,巧妙地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张开双臂做了个小鸟飞翔的姿态,很曼妙很幼稚地跑开了。
前院里林林总总站了三排人,而排列前头鹤立鸡群立着三个人。对这三只鹤,得意自然而然多溜了两个眼。他们跟前,地上摆放着一个酒坛子。酒坛子跟前,又单手掐腰站着一名男子,着一身枣红袍子,看起来颇神气,比县太爷还县太爷,威严十足。
小民得意不敢惊动官爷,远远地驻足。
萧尧缓步跟上来,见小家伙很没出息地避在这么个冷僻的位置上观热闹,摇头轻笑。
官爷眼观八方,当萧尧大人在得意身后立定,他便试图过来见过萧大人。不过萧尧从得意背后微微摇头,示意对方不必过来。
官爷清了情嗓门,将满院人畜的注意力皆引向自己,这才很满意地微微点头,环视排排站着的人们后,对左边那只鹤道:“你,抱着酒坛子,在这片雪地上跑跑看!”
这只鹤乖乖地照搬,抱着坛子奔了一回。
然后,轮到三只鹤的中间那只。
官爷还是那句话,却简略了。“你,抱着坛子,跑!”
这只鹤也很乖,也奔了一圈。还自动自发将酒坛子递到了最后一只鹤的手中,最后一只鹤也很配合地提起酒坛子就要奔上去。却,被官爷很威严地喝止:“谁准你乱来?!”
于是,本想表现良好的第三只鹤很惶恐地将坛子撂下,自己退到该站的位置。
“看出来了吗?谁是纵火元凶。”萧尧清越的嗓子从背后不轻不重地响起。
得意就很疑惑,“唔,是在找元凶?”
见萧尧看白痴似地望着她,得意很无辜之余,振振有词:“不是说,我才是主角吗?我正在很低调地站在这里,等唤我上场呢。”
萧尧的表情变得很震惊。
得意惆怅地接着说道:“其实,我只听戏看戏,从来没演戏过,让我当主角…我唯恐…我唯恐…”
萧尧实在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照她鸡头一个扇骨敲过去:“你无需再恐!”
原来这不是在排练甚么戏目,而是在破案。这位威风的官爷正是汴梁城出名的韩大捕头,被萧尧带过来查办纵火案。而这三只鹤是不幸长了与案犯留下的脚印大小一致的脚丫子,正被韩大捕头挑拣出来做有罪无罪判断。
第二个人被韩大捕头揪出。
“难道是这只鹤想将我烧成烤肉?”得意终于悟了,黑白分明的眼刷地红了,愤恨难平道:“可恶,我要把他烧成烤鹤!”她的表情逼真,果真要跃过去将人撕咬一般。
萧尧堪怜地望着她,看来丫头最近果真抑郁得狠了,幸亏得此机遇让她痛快发泄一番,否则积郁成疾,那他该心疼了。
“人家企图将你烧成烤肉,可最终在我身旁的是生肉得意,不是烤肉得意,对吧!因此咱们也莫将人做成烤鹤,这毕竟是于法不容的。丫头,我们要做遵纪守法的好百姓,我们只折磨人,不烧烤人,你说可好?”
得意色厉内茬地讨教:“折磨人,怎么个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