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只是拼尽全力救那个小员外,
因为,小员外是他未来的丈人。mijiashe.com
他微笑,笑出浅淡温柔,
那一抹的温柔,
醉了汴梁,
醉了岸上的人群。
那一抹的温柔,
说的是英雄舍弃性命,
为了红妆。
无所事事的得意也不小心听到了这一段子的英雄红妆赞,然后,差一些将一口茶喷出。说书先生嘴里的小员外,确然是个小员外,那个英雄确然也是一身红衣,不过一身红衣的不是英雄,是花贼。
说来,花贼林白是救他老爹的恩人了。
只是,他不是为了红妆,咳,其实也不全然不是为了红妆,只是此红妆,非彼红妆。当初的情景是这样的:林白携了将将病愈的美人庄语嫣到汴梁河岸散步,不小心赶上了老爹落水,其实按林白自己供述,他认是认出了那颗漂浮到水面的头颅是扁担老爷的,可他说,即便那不是扁担老爷的,无论是阿猫阿狗,他都是要救的,说完甚温情脉脉地望着远方诉说,当时语嫣在他身侧,他是救给语嫣看的。
到此,说书先生仍在口吐横沫地糊弄台下一群茶客赚茶钱。
得意却决定,以后再也不听书了,太他爷爷的唬人了。
第二次投河事件闹得既轰烈又惨烈,扁担老爷以为女儿再如何不情愿也该是心软松口了,不料,这丫头竟是铁了心般,就是不松口,还装得没事人一样,照样当她的流民,到处乱窜,吃茶听戏,逛街摸牌,
便是在家,也是闷头干活,或者轻松谈天——哎,那个讨厌的成瑜,还不回家!
自从投河之后,老头看成瑜也不顺眼了,想呐,你小子心里欢喜别个女人,还巴着我闺女不放,成何体统啊?!
一边是真的心急,一边是为了逼得意,老头最近开始绝食了。
得意费心做了他吃的点心,他都能视而不见了,只是苍白着脸,奄奄一息地躺着,她说什么他也不理会。得意意识到,这下不软一下是不行了,毕竟是老爹,她的老爹咧,万一身子垮了那怎么成呢,毕竟老爹是老了。
于是,这一日,得意又端了一些清淡粥菜给他,老头很骨气,又是撇嘴看向别处了。
“您吃点东西,否则怎么去神医那里?”
老头不怎么奄奄一息了,“什么意思?”耳朵还竖得很直。
“再去问问,为何要娶我?”
“这个问题很要紧?”老头不明白。
“顶要紧。”
“为什么顶要紧?无论如何,讨了你不就行了?”事到如今,老头只想将这唯一的闺女推销出去,滞销在家陪伴他这么个老头子有何盼头呢?终了,还不是她孤苦一人?
“我再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嫁人了,爹。”得意低下头,声音低下去,眸光黯淡。
老头暗自叹了口气,“好吧,我再跑一趟,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拿到一个答案。”
于是,老头又马不停蹄地去了。
扁家出了这么多事,真可谓多事之冬,可一个曾经时时出现的人,最近再没踏入过扁家的门。对此,得意的心境是十分复杂的。她既望着他能来,又盼着他不来。可时日久了,慢慢地,也就剩下望着他能来的心情了。
扁担老爷成功投河的次日,汴梁下起了薄薄一场雪。[kanshu.com]
下雪的天气,望着天地间一派萧杀之气,人容易怀念一些温暖的东西。那一日,得意抱着暖暖的小毛团,望着窗外,想了很多东西,给老爹做的新棉衣里子是否不耐脏?素素姨答应给我送一幅新式样的暖手套,不知何时送来?这场雪万一再继续下下去,炉子旁的柴火该是不足了,还有…小爹爹他该过来看我一看了吧?
然而,那个人似乎是从人间蒸发,至今仍未踏足扁家。
得意安静地窝在自己的屋里,旁边是习性日伏夜行的小毛团,热乎乎地在打鼾。她定定地望着小毛团,心里最深最隐的一个角落,似乎有一团什么东西在作祟,她不晓得,便也不想,只是那团东西依旧我行我素地在那个角落作祟着。
她只挑拣自己爱想的:不知道老爹这回能拿什么答案回来?花蝴蝶想娶我这个念头,是多么的诡异难测呀!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硬邦邦东西轻轻砸了下脑门。
晃一抬眼,得意的心蓦地雀跃了,这种雀跃与平常雀跃又是不同。不过到底有何不同,她自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