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风痛苦地摇头，“她不会希望你去……”

“我已经不想再等一次了……”巽芳笑着说，“这一次，我会和姐姐一起。”

楚随风因那个笑容一失神，手中立刻空了。

他看着前方密布的雷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慢慢地合上眼睛。

即使他想要救她，她不想被救……

无可奈何……

欧阳少恭感觉到异常，转身往外，漫天的雷光落下。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天命要你魂飞魄散，你愿意？

——不知道。

若是真的不知道……

为何不逃？

他信步迈出，循着先前那人的足迹走去。

这样……也好……

苏语冰最开始看到雷光反射性地拔剑用法术，张开at领域——哪怕全是徒劳的，这也成了战斗本｜能了。

等到第一道雷光劈中她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天罚……”

这种连灵魂都被灼烧的感觉当真与众不同啊!

就像被圣杯中的黑泥污染之后不间断的痛苦一样，灵魂深处发出哀鸣。

只不过，一个是“自我”的存在在悲泣，另一个则是“灵魂”本身。

因为感觉到将要被毁灭的危机而发出哀恸的悲泣。

天命如此，为之奈何。

苏语冰索性收起了所有的力量，就地坐下，姿势无比散漫。

明知不可而为之……

这本就是她应得的。

从前那些莫名其妙的猝死，她并非完全没有思考过原因。

结论只有一种：因为改变了什么，所以“上天”要她死。

当年的蓬莱天灾……

如今的锁妖塔……

不，说不准这次只是迟来的追债呢。

毕竟上次她的魂魄在最后关头被伟大的gm给拉回去了不是？

这一次呢？

又一道雷光正中手臂。

撕裂般的剧痛。

天之痕中，她自行散魂……

保持着那种奇怪的状态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久？

根本就无法计数。

一瞬如同一生。

她……已经……累了……

那种时候，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拉她一把。

其实……

她也该明白了……

它早就给过提示了。

“可能无法返回控制间”——那意思，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这个世界……

不会有人愿意为了她逆转时间……

再来一次失却之阵……

曾经有人为了救她赌上了一切……

宇文大哥和小雪明知道如果耗费太多力量，在之后第二次失却之阵说不定会因为力量耗尽而化为原形，一甲子内不能动、不能听、不能看，却会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他们明知道这样的风险，却还是进行了两次失却之阵。

曾经有人……将她看的和自身一般重要……

——苏，我是你的servant，为你而战理所应当。

曾经有人……为她献上忠诚、生命、未来、一切……

那是她的半身……

——主上若是犯了错，长乐就陪主上一起挨骂受罚。

——长乐只要一个王，只要主上。主上答应过，会实现长乐的愿望，对不对？

她已经得到了……超过想象的幸福……

她还要奢求什么？

即使忘记了最重要的心愿……

忘记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并不是……

一无所有。

她并不是……

一无所获。

“——”

好像有什么声音……

苏语冰艰难地转头，却无法透过刺目的光幕看到任何东西。

满眼都是炫目的雷光。

与当日的蓬莱一模一样。

那时候……

幸好……其他人都走了……

“——!”

一个人突然扑过来。

苏语冰连闪避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对方抱紧自己。

这时候哪个傻瓜会跑过来？

她转过头，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