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夕食,黑女蹲在灶台前烧火。姜佛桑就问老妪:“剩这些口粮,如何度日?”“去岁洪涝,庄稼险些没跟上茬,地也泡坏了,往年这时候差不多麦已收完,今年还要再等等。”“等多久?”“十天半个月,大约也就成了。”就那么一点粮食,常时两三顿饭也就用完了,如何能撑那许久?老妪笑呵呵道:“稠有稠的吃法,稀有稀的吃法,再说我上了年岁,牙口不好,吃不多,黑女食量也小。若还是不够,山上挖点草根树皮,总不至于饿死。”姜佛桑一时无言,婢女们也都默默。她们以为做奴做婢已经够苦了,没想到天下间还有人更苦。“天若早些放晴,粮食就能快快入仓。”老妪看向外面乌沉沉的天,叹了口气,“只怕老天不开眼,下个没完。”话音方落,姜佛桑只觉面颊一湿。伸手摸了摸,仰头——又是一滴,正砸在她眼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