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果然是不一样了,不然你不会问出‘没事吧’,我也知道我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是内在,光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所以这不怪你,我没事,说不定这不一样对我来说是好事了。”
“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我过来就是确定一下而已,对了,你住在这里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从学校回来也差不多到睡觉时间了,睡一觉第二天起床天就亮了,生活上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和我一样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明天就退租了,早点休息吧,再见。”
“哎?为什么要退租,住得不好吗?”
“嗯,原因有点复杂,唔……简单来说就是不合适,住不习惯了。”
“这样啊,那再见,你也早点休息吧。”
“再见。”
这是二楼男租户和三楼女租户的最后一次对话,在对话中,男人确认了自己不一样,变不正常了,而女人也看出了男人不一样,也是感觉到他的不正常。
不过,两人都没说出哪里不正常,都像是心知肚明一样走了个过场便结束了。
女人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不正常,从开门到关门,从对话的开始到结束,男人的眼睛就只看着自己的脸,但细看过去,目光却好像穿透了自己的脸,看向自己身后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没有的无尽黑暗。
这不正常,因为正常的男人在看到自己时,不会只看自己的脸。
这不正常,因为这个男人前几天上来时就没怎么看过自己的脸。
这不正常,因为她还是她,她的身材没有变成她宿舍长的那样。
这不正常,因为现在的夜晚气温还是在三十度往上的夏天,空调压缩机会发出嗡嗡的声音,这种声音在没人住的街道上会变成飞机正在运转的引擎,所以晚上睡觉只能靠风扇加竹席再加清凉的衣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不正常,那就是男人下楼梯的样子,一瘸一拐的样子像是扭到了脚。
同样是因为这样,男人就是为了确定自己是否正常才上楼的,然而在还没见到三楼的女租客前,在刚敲门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正常,已经不用验证了。
但门还是开了,所以他只能装装样子聊下去了。
在聊完后,他回到二楼,但他没有和他刚才说的那样早点休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好,我不住了,我要搬走了。”
“对,今晚就走,钥匙我放房间里,或者放二楼租客那里也行。”
“嗯,对,不行吗,只能亲手交给你吗?”
“好,那行吧,明天六点可以吗?”
“明天六点见,你早点休息吧。”
“嗯嗯,我也会早点休息的。”
在挂断电话后,他也没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去休息了,而是回到房间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然后走出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了,眼睛睁得老大。
不过,他已经在休息了。
怎么可能?他眼睛还睁着呢,怎么会说他在休息?
难不成他是蜀国名将张飞转世?能睁着眼睛睡觉不成?
不,他不是,他现在确确实实是睁着眼,而且没有睡觉,谁说休息就一定是睡觉呢?好比于跑步和坐着不动,那这两者之中坐着不动就是休息了。
同样的,他不睡觉就是在休息,因为他一旦睡觉,真实的噩梦便会降临,疼痛也随之而来,所以相比于睡觉,一直处于现实才更像是放松和休息的梦,毕竟比起噩梦,现实反而还少了痛觉。
“只要过了这一晚就可以了,只要明天不在这里住就行了,只要我远离这里,我就会变正常了……吧。”
他这么说其实也并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全对,因为他做的真实噩梦全都是因为我把一楼和二楼合并起来,用梦力单独地划出了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里有他,也有阿泽和阿和,还有按摩和按摩床。
他之所以会变不正常,完全是因为他被阿泽和阿和“同化”了,只有在这个空间里睡觉,他才会梦到他们和感受到他们,但他说“只要远离这里,就会变正常”的话,我就不能肯定了,因为我没想到他会“同化”,也没想到他会在短短两三天内会被“同化”,明明前不久还是个变态。
“我在公司里睡觉就不会做这样的梦,屁股也不会痛,嗯,只要远离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