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作风如此涣散,纪律如此松懈,怎么也没哪个领导出面管一管?
刚有这个念头,我禁不住一阵苦笑。敢情还看不惯别人呢,我自己的违纪系数,可是要比通宵打牌严重的多了。我这属于不假外出,夜不归宿。
论性质,他们充其量属于违纪,而我却是严重违纪,要是追究下来,开除军籍的可能性都有。
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一条人命啊!
万一我真的置小红于不顾,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悄悄地溜到团部门口,却被值班哨兵拦了下来。
我心想自己今天点儿为什么这么背呢?
我推说自己把钱包丢在饭馆了,去拿一下。好一番解释,值班哨兵才开了小灶,将我放了出去。其实团部警卫值班,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白天的时候,我们可以自由出入,值班哨兵根本不会多问一句。但是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除了对干部能开小灶外,门卫对战士外出的掌控,还是比较严格的。也幸亏我是姜常务的公务员,值班哨兵才勉强给我了开了次小灶。
但是这个时间,出租车根本打不着了,幸亏小红住的酒店离团部不是太远,我干脆一路小跑往那赶。
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作的孽是要偿还的,甚至要加倍偿还!
跑到半路上,小红又打来了电话。
我接通后直接道: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你给我好好呆着!
风驰雷电般,我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酒店门口。
正要进酒店,却突然间感到胃里难受,吐酸水。赶紧跑到外面的垃圾筒旁边,呜哇呜哇一阵猛吐。
直吐的五脏翻滚,清涕直流。
原地蹲下来恢复了几秒钟,用手纸擦拭了一下口鼻后,我急匆匆地走进了酒店。
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小红竟然正坐在床头喝酒。她手里攥着一瓶白酒,咕咚咕咚往嘴里倒!
我生气地跑过去,将她手里的白酒抢过来,一下子摔到地上:还喝!还喝!
小红眼睛里仍然闪烁着白亮:烦,烦!你终于来了?
我禁不住暗骂了一句:扫帚星!
小红却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心又软了,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哄她:行了行了,红红乖,不哭不哭。
扶着小红坐了下来,我突然想到了一条脱身之策。
于是冲小红追问了一句:小红,你告诉我,在北京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值得信任的朋友?
小红醉眼朦胧地指了指我:你,就是你。
我强调道:我说是的女的。女性朋友,有没有?
小红轻轻摇头:没,没有。
我苦笑道:这个可以有。你再想想。
小红突然间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我就要你,我就要你!别人我都不稀罕!老余就是个王八蛋!别人都是王八蛋,只有你对我好………
语无伦次!
我本想联系一个小红的女性朋友过来照看她一下,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夜不归宿。但是此时的小红,已经是醉的不成样子。我心里又急又恨,我是一名军人,一名现役军人!
叫苦之间,却实在又没有任何良策。小红对于我来说,虽然曾经一度是我逢场作戏的对象,我将她视为自己军旅生涯当中的一大乐趣。但是后来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将罪孽施加在一个处境凄苦的女人身上,实在是大逆不道。正是为了赎罪,我才铤而走险。我希望能解开小红的心结,让她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小红一直抱着我,越抱越紧。我几次想推开她,却不能如愿。
难不成,我李正辛辛苦苦挽回的英名,又要被小红给无情地摧毁掉?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地安慰她,劝她早点睡。
小红终于在我的催促下,躺在了床上。
我如释重负地去洗了个澡。
酒精的后劲儿不断上漾,洗完澡擦拭身体的时候,我竟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心想燕京啤酒的后劲儿真他妈的大!白酒啤酒一混,我现在是头晕目眩,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觉得像是双眼双鼻子双嘴巴。
让我没想到的是,已经躺在床上的小红听到了我摔跤的声音,马上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卫生间。
我赶快拿起浴巾往身上一搭,冲小红责怨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