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南大道的路边摊，我和苏雨相对而坐，七七八八的点了一大堆肉串，开着啤酒就着肉串吃得满嘴是油。

此刻的苏雨俨然没了平时的光环，虽然她还是很淑女，但已经放开许多了。

她也喝酒，并且我喝一杯她就喝一杯，一点也不比我少喝，很快脸就夕阳般泛红了。

在街边的霓虹光线下，她明亮的眼里透出一层薄雾，面孔的轮廓柔美而娇弱，像一朵风雨中娇艳的花，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生怜爱，想要触摸和呵护，我也不例外。

或许，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让人心疼。平日里展露的只是她的外壳而已。

她也渴望爱人的拥抱和亲吻，眼前的苏雨让我有意思恍惚，仿佛此刻坐在我面前呼唤着我的是曲小艺，蛊惑着我应该去紧紧拥抱她，让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和一个安全的怀抱。

酒过三巡，她似乎喝得有些大了，直接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被我伸手夺了下来。

“慢点喝。”我轻柔的对她说道。

她闷不做声，我只好拿起一支酒陪她喝。

似乎，只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我已经窥透了她的隐私和秘密，我对这个女人的认知，又更深了一个层次。

我觉得这么喝下去，我和她今晚估计都走不了了，于是对她说道：“这里坐着太冷了，咱们要不去走走吧？”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伸手拿了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我立刻上去扶着她，她一把就搂住我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吊在我身上。

街上的人已经减少了许多，马路上的车也只有偶尔经过的，寒风中夹着一丝汽车经过后留下的尾气的味道。

“我们......去哪儿呀？”她口齿不清的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如何？”

“好。”她根本没有犹豫的说道。

我叫了计程车，载我们去了西冲海边。

深夜的沙滩上，人已经很少了。又因为是大冬天的，就更没有什么人了，空气中夹着海水淡淡的腥味，海水声滔滔不绝，月光下的海平面上泛着银色的光芒。

我们拎着自己的鞋子，沿着潮汐扑打的砂糖，朝深处慢慢走去，留在沙滩上深深浅浅的脚印，很快酒杯潮水冲没。

在几乎已经看不到人的一个小山头，我们找了一块礁石，坐了下来。

她放手挥着自己的高跟鞋，并随着海浪的声音高声呼唤着，好像喊出了心中那些所有的不愉快，于是我也学她一样大声吼着。

音落，她又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我说道：“你知道吗？我好喜欢这个感觉，我多想这么喝醉一次，哪怕一次......从小，我的父母就管着我，他们不让我做这，也不让我做那......他们让我学这学那，让我出国留学，让我学钢琴，让我做淑女......”

我附和道：“他们那是对你好，就像我小时候我爸妈让我上山砍柴，让我去放家里的牛羊，让我下地干活......所以他们给我注入的东西就是脚踏实地。”

“哈哈，我觉得你小时候更好玩，还可以上山，还能去放牛羊......多好。”她第一次笑得这么灿烂。

“那是在你眼中吧，你又不是没去过我们那儿，山上是真有狼，一到晚上就嗷嗷的叫。”

“那我还是不要了。”她嘟了嘟嘴，难得的表现出那可爱的样子，实际上她也只是个女人。

慢慢地她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头发在晚风的吹拂下一直在我脸上轻拂，那种感觉酥酥痒痒的，她的身上香香的，可是此刻我没有一点该有的欲望，因为于我而言她更像我的师长。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现在可能已经结婚了。”过了许久，她轻轻开口。

我没有说话，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

“其实我一直对他还有感情，不过今天看到他的样子，我很难过。难过的是，她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为了自己人生的捷径而放弃自尊。”她眺望着远处的大海，嘴角浮起意思自嘲：“你说人生真的有捷径吗？”

“当然有。”我很认真的回答。

“喔？你也这样认为？”她歪着头打量着我，严重透出深深的失望。

“是的，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其实......”我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所选择的捷径，也许能得到一些东西，但绝对是以失去更多东西为代价换来的。换句话说，最终都会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