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松先是一声重叹,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啤酒,仰头就喝,看得出来那件事对他影响挺大的。
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他所经历的,但还是给了他借酒消愁的空间,所以并没有急着去追问他。
我也给自己续上了一杯啤酒,然后有些失神的看着落地窗外那明明暗暗的霓虹......
这家串串香店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液晶电视,在我们读书的时候也挂着一台电视,只不过那时候不是液晶的。那个时候网络并不普遍,我们以前一起打球的同学都会聚集到这里,一起看足球联赛。
碰巧,此时墙上挂着电视画面正播放着一档篮球赛事,我和樊松都是篮球爱好者,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墙壁上电视里的画面。
直到看见自己钟爱的球队赢得比赛之后,我和樊松都大声欢呼了起来,樊松大叫道:“漂亮!这场球看得我是热血沸腾。”
我剥了一只小龙虾,一边吃着一边向他问道:“你现在还打球吗?”
樊松转过头来,苦笑了一声,又摇摇头说:“想啊,就是没机会。”
“工作有那么忙吗?”
“倒不是工作忙,说来我在上海也五六年了,可是身边一个共同爱好,共同追求的朋友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群酒肉朋友......”樊松说完后又是一声苦笑,看来他在上海的生活也并不是那么如意呀!
我沉默,因为自己也一样,以前还在学校时倒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一毕业,渐渐地渐渐地,就全没了联系。
在我的沉默中樊松又向我问道:“你呢?你现在还打吗?”
我端起酒杯,示意和他走一个,然后说道:“和你一样。”
樊松又笑,他顿了顿又说:“找个机会咱俩去球场玩一下吧?”
“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没打算走了吗?”
樊松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
我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呢?”
樊松光忽然有些涣散,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对我说道:“前段时间,我做了一份大型年度策划方案,上面领导对这份策划案非常认可,并且把经费都投入到这份策划案上了。可是蔡玲却把上面对我的认可,当成对她升任总监的威胁......”
樊松说到这儿又是一声苦笑,这笑中还掺杂着失望和绝望,他端起酒吧,将被子捏的吱吱作响。
我没有急着问他怎么了,等他沉淀了一下情绪后,他才继续说:“就在方案预约实施的前一天晚上,蔡玲趁我睡着了,将我邮箱里的这份方案盗走了,其实我当时就没有怀疑她,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弄丢了。可是......她却跑到领导面前去告状,说是我把公司的机密泄漏了,我那时候才知道,我的方案被她卖给了我们的竞争对手......谢阳,你说我他妈冤不冤?”
我点头,挺同情的说道:“这事儿确实挺郁闷的,后来呢?”
樊松端起酒杯又和我碰了一个,感叹道:“哪还有什么后来哟!没了,彻底没了......”
“难道你就没有揭穿蔡玲,是她偷走了你的方案去卖给竞争对手的吗?”
樊松摇头,拿出烟点上,强颜欢笑道:“她无情不代表我也无情啊!好歹我和她在一起四年多,在上海那座城市,你说有多少人有这种深厚的情感?没有,全他妈是表面朋友......就这件事,如果我将她的所作所为如实的汇报给上面,她一定会受到严重的处罚,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我再次端起酒杯,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多的话不说了,喝,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我体会不了被一个心爱的女人算计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因为我从没谈过恋爱,所以也给不了樊松有效的安慰。只能这样陪他喝酒,希望他能忘掉过去,在海州开始新的生活。
酒过三巡,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去结账时,樊松却将我拦下来,说他来。
我也没和他争,结完账后我们在外面大马路上晃荡了一阵,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景,陌生了城市......
我向他问道:“你现在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樊松向我反问道:“你呢?你现在做什么,看能不能帮我弄口饭吃?”
我苦笑道:“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哟!”
“谢阳,说真的,当初咱们整个学校在计算机这一块有谁比你更精通的?一个都没有,如果那时候你没有退学,现在你就是盖茨二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