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这么点兵力,只凭区区一座五棱郭,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
“在西国发动总攻击的前一夜,有人对我说:投降吧,只要向西国投降,就能活命。”
“对方并无恶意,仅仅只是希望这种必败无疑的战斗能够及早结束,希望能少一点牺牲者,希望我能活着。”
“可我连想都没想,直接予以回绝。”
“我像个娘们一样哭喊道:如果向西国投降的话,那到了九泉之下,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伙伴们!”
“决战开启的那一天,我率军出城,强冲敌阵。”
“我燃尽所有,忘我地挥刀,拼死杀敌。”
“被我杀破胆的敌兵们,战战兢兢地问我是谁。”
“我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仍以最高亢的音量喊道‘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
“而这,便是我的遗言。”
“高声喊出这句话后,我径直闯进敌阵,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以上,便是我这怪梦的全部内容。”
土方岁三“呼”地长出一口气,颊间挂起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佛教不是有‘三千世界’的说法吗?”
“我想,我所梦到的这些内容,说不定就是另一个世界所发生的真实故事。”
“在另一个世界,我被西国打得落花流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转战大半个天下,最终在诚字旗下战斗至最后一刻……哼,虽然怪恶心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确实是我会干出的事情。”
“不论是在哪一个世界,‘新选组副长’都是最令我自豪的身份。”
“不论是在哪一个世界,我都会为新选组肝脑涂地。”
“我本是荒唐度日的‘荆棘恶童’,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没有引以为豪的事业,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仿佛每天都是飘在半空中。”
“直到橘组建了新选组,直到我成为新选组的一份子,我才终于有了‘活着’的实感。”
“看到新八、左之助和平助,我就觉得欢乐。”
“看到山南和斋藤,我就觉得安心。”
“看到你、小司、源叔还有橘,我就不会觉得寂寞。”
“对如今的我而言,新选组就是我的归宿,是我不惜性命也要保护的‘一所’。”
“凡是想对新选组不利的人,凡是要跟新选组作对的人,不论他们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不论他们具有多么可怕的力量,我都不会胆怯!”
“只要能守护新选组,我愿意化身为名副其实的‘鬼之副长’!”
“阿胜,即使是你,若不拿出同等的斗志、觉悟,也没法夺走我的‘一所’。”
“事到如今,新选组已不止是我一人的‘一所’,同时也是橘的‘一所’、小司的‘一所’……是大家的‘一所’。”
说到这儿,土方岁三似有所悟,顿了一顿。
俄而,他扬起视线,笔直地、审视般直盯着近藤勇。
“阿胜,你的‘一所’在哪里呢?”
近藤勇的瞳孔倏地收缩……眨眼间就紧缩成针孔状。
他转动着僵硬的脖颈,重新看向面前的娇怜妹妹。
“……阿岁,如果我问小司同样的问题,你觉得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土方岁三耸了耸肩,戏谑道:
“我想她一定会一边嚼着金平糖,一边用看傻子般的目光打量你,说:‘哈啊?近藤兄,你是不是没睡醒啊?快跟我一起去晒晒太阳吧,等太阳把你烤得暖烘烘的,你就清醒了。’”
近藤勇哑然失笑,原本紧绷着的面部线条随之柔和下来。
尽管微不可察,但确实在这一瞬间,他那深藏在眸底的“迷雾”消散了。
约莫3分钟后,近藤勇哑着嗓音、轻轻地说:
“……阿岁,谢谢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抓起腿边的长曾祢虎彻,旋风般离去,夺门而出,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往何方。
土方岁三转过脑袋,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地以目送之……蓦然间,一抹若隐若现的轻浅笑意在其嘴角浮现。
……
……
秦津藩,大津,新选组屯所,某道场——
啪!啪!啪!啪!啪!啪!
竹剑相击的清响,不绝于耳。
披戴齐整的藤堂平助和伊东甲子太郎,展开着激烈的、令人目不暇接的较量。
自打藤堂平助加入“伊东塾”以来,他与伊东甲子太郎的见面次数变多不少。
出于此故,他们相互切磋的机会也随之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