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我。”
青登的话音刚落,房内便立即传出澹澹的回应声:
“进来吧。”
获得“进入许可”后,青登以分外轻柔的动作推门而入。
房间内,天章院孤身一人地坐在堆满各类书籍的桌桉前。
随着房门开启又关闭,她挪转膝头,面朝青登。
“盛晴,欢迎回来。嗯?你和人战斗了?”
天章院注意到青登身上的血迹。
“这个说来话长。”
青登答。
“简单来说,今夜收获颇丰。”
天章院闻言,不再往下多问。
“有受伤吗?”
青登摇了摇头,微笑道:
“击者无不服,当者无不破,所向皆披靡。”
天章院怔怔地看着青登。
少顷,嫣然笑意在其颊间浮现。
倘若是旁人说出这种话,她肯定会觉得对方是在故意卖弄。
可假使将吐露此言的人改换成青登……那她就只由衷地感到信服与欣赏。
“没受伤就好。”
说罢,天章院伸手指了指其跟前的榻榻米。
“坐吧。”
青登一边称谢,一边快速行至天章院所指的地方。
“殿下。”
青登方一坐定,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突然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召青登来此的人,是天章院。
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告知于青登的人,也是天章院。
然而,当青登直入正题后,身为“主导者”的天章院却不作声了。
霎时间,房内外变得格外静谧。
只见那抹因有感于青登的豪言壮语而如花般绽放的嫣然笑意,从她的漂亮脸蛋上消失了。
她缓缓地沉下眼皮,一副似是在构思措辞,又似是在酝酿情感的欲言又止的模样。
瞬间产生一股紧绷的气氛。
打造这股气氛的人,正是天章院。
青登见状,立即因感知到不对劲而神色一肃。
能让年纪轻轻就历经风雨的俏寡妇露出此般神态……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须臾,无悲无喜的嗓音游走在空中。
“仔细一想……真是有够巧的。”
天章院的语调虽平静,但话语中却暗藏锋利若刀刃的紧张气氛,青登下意识地感到全身僵硬。
“盛晴,你还记得今晨我给你介绍过的那伙被我派去检索奉行所、火付盗贼改、自身番、八州取缔役的过往卷宗的干事们吗?”
“当然记得。”
青登点头。
就发生在今天早上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遗忘?
天章院深吸一口气。
“盛晴,我就直接明说了——就在刚才,被我派去检索过往卷宗的干事们,有了重大收获。”
“他们发现早在许久之前,就已有一名隶属于北番所‘三回’的官差在暗中追查诡药。”
“而那个人……与你颇有渊源。”
说到这,天章院扬起视线,以耐人寻味的眼神与青登四目相对。
“那个人的名字是……”
“北番所定町回同心,橘隆之!”
天章院的语调深处带着枪鸣一般的残响。
沉默降临在青登和天章院之间。
从远方传来的风声,听起来莫名遥远……
……
……
翌日——
万延二年(1861年),1月21日——
江户,某地——
天气晴朗。
在冬季格外少见的暖阳,从蓝澄澄的天空中斜照下来,街道上弥漫泛白的柔光。
红土道路上,干冷的寒风呼啸而过。
拉货的大板车在行人中横冲直撞。
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熙来攘往。
当街一座派头十足的茶屋,进门是宽敞的厅堂,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年轻手代捧着茶盘,在各座桌席间往来奔走。
厅堂后面是整洁的楼梯。
沿着楼梯往上,便到了视野相当开阔的二楼。
被江户的市井百姓们公认为“北番所‘三回’的王牌”、“北番所‘三回’第一破桉高手”的西野细治郎,端坐在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旁,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