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
杨贵妃与谋士杨平之坐于案几旁,面前摆放糕点果酒和清茶。
清茶,是给这两位女子准备的。
果酒,则是给帝师齐书刑准备的。
身为帝师,可当庭饮酒,乃是先皇特许。但在贵妃的宫邸饮酒,这种情况实属罕见,因自古以来,能在贵妃宫邸饮酒的,只有皇帝陛下一人。
其他男人?哪里会有这种资格和胆量?
齐书刑将一杯果酒倒进喉咙里,笑道:“御书房春风阵阵,宫内人人人自危。”
坐在姐姐身边的杨平之听到这狗屁不通的诗,强忍不作出呕吐的表情,违心夸赞。
“好诗。”
齐书刑哈哈大笑,“别,别,老夫几斤几两,自己清楚。”
杨平之微笑不语。
这女子尽管女扮男装,但即便男子装扮依然掩饰不住唇红齿白的俏丽面容。
齐书刑望着对方,心中叹息一句可惜。
他转而说道:“以前有个关系很好的酒友,每次喝完酒,总要赋诗一篇。人家那才是好文采,关键是人还长得不错,功夫也好,连老夫有时候都忍不住心生嫉妒。只不过,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也没再一起喝过酒了,刚刚突然想起他,就随便瞎扯了几句。”
杨平之突然挑眉,她博学多览,对江湖事也了解颇多,听到此话,突然想起来一个
名字,楚秋山。
此人于‘天榜’排名第二。
这个第二,也不是单纯的武力第二。江湖盛传其诗词书画样样精通,但每一样,都只能排名第二。故被世人在私底下取名楚二。
相传他本人也对这个称呼很满意,放言‘第二既好,何必处处争第一?’
齐老口中所说的,便是此人吗?
杨平之一向把齐书刑看的很高,自然对其口中所说的酒友,也看得极高。
齐书刑突然转换话题,问道:“姑娘,老夫刚才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明白,按理说陛下若想真心收服朱广,恩威并施不错,但这‘威’好似下的有点重了,难道不担心朱广狗急跳墙,彻底走向了对立面?”
突然被叫破身份,杨平之吓了一跳,心跳加速,但依然面不改色,说道:“帝师说笑了,草民乃是男儿身……至于你说的这种情况,草民已和陛下商榷过,无须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中。”
齐书刑再次饮了一杯果酒,笑道:“那就好,呵呵,老夫也是多心,以姑娘的聪慧才智,这些末节连老夫都能想到,你应该也早就考虑在内。那老夫这就回去了,静候佳音。”
“都说了,草民是男儿身。”杨平之加重语气,明显有些着急。
但齐书刑却是微笑将酒杯放下,不置言辞,转身离去。
清心殿便只剩下这对姐妹了。
并蒂莲丫鬟花站在门口。
杨平之走至茶桌,倒两杯清茶。
一脸愁容的杨贵妃忽然问道:“平之,你们刚才说的,我没听懂,能否再说一遍?陛下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瞧见姐姐秀眉紧蹙,杨平之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合适,姐姐啊,你在宫中多年,还是没改掉你心软的性子,这宫中争斗一般都摆在底下进行,就像一潭深水,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水面下的鱼虾却争斗个不停,稍不留神,便是身死、成为别人口粮的下场。哎,以姐姐你的性子能在宫中活到现在,也全仰仗咱们杨家在江南地域的势力,不然的话……”
杨贵妃黯然点头,后宫虽不属庙堂,但内里争斗可不比庙堂消停,她明白这一点。
“朱广明显怯弱,但根据‘影’那边递过来的资料显示,其暗里狡猾程度,可不简单。他就像这整个庙堂的缩影,虚伪的很呢。”杨平之笑道。
“此话怎讲?”杨贵妃着急问道。
“呵呵,这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姐姐还是看着吧,到最后,陛下一定能够收服这朱广,不止如此,这一次过后,整个城卫军将会成为陛下的囊中之物,天下兵权自此开始,将一步步收回陛下手中,此后,我们不必再为兵
力方面太过愁苦,再也不用受李家在这方面的制约了。”
杨平之说到这里,突然清心殿的房门被扣响了。
丫鬟娇弱的话语小声传来。
“娘娘,有人求见。”
杨贵妃蹙眉问道:“谁?”
没等丫鬟回答,杨平之却笑道:“应该是婢女吧?”
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