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了崖顶,谢斓仍旧惊魂未定,张大眼晴不认识似的看着他。景樾温言道:“是我疏忽了,只顾看你验尸,未曾留意周围情形……这种野狼狡猾的很,定是有一头狼发现了我们,才回头呼召狼群的。”
谢斓几乎没在意他在说什么:“你……你简直太厉害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他摸摸她头,没说什么,这时另一根绳索上,谈效和谈十一也都艰难的攀了上来,谈十一一上来,便向景樾一揖到地:“多谢景楼主相救。”
景樾不答,他又转向谢斓:“对不起,大人,是我连累了你们。”
谢斓有些无奈:“我觉得对真相执著是好事,可是,总不能不顾及生命。”
谈十一低头应了:“是。”
谢斓打量了他几眼,幸好都是皮外伤,加上他又穿了谈效准备的衣服,并不严重,谢斓道:“天幸没甚么大碍,也不早了,我们快点儿回去吧。”
三人便到一旁脱了防护服,收拾起来,景樾遥遥看着,神色莫名。黑衣人收了绳索,又将磨出的痕迹掩盖了,这才道:“楼主?”
景樾低声道:“回去好生查查这个谈十一,从出生到现在,给我细细的查!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黑衣人急应了,又道:“楼主为何不告诉谢三小姐?”
“她呀,”景樾的神色瞬间变的温柔,摇了摇头,无奈微笑:“这丫头倔的很,若她是对的还好,若她错了,要说服她,必得有证据才行。”嘴里说着,已经向那边走了过去。
一行人先在朝望阁草草收拾,吃了点东西,便回了谈府,与王承申会合了,把事情一说,已经是申时中,再过个把时辰,竞技馆便要热闹了。谢斓道:“我想去绝斗场上瞧瞧。”
王承申有点儿为难:“虽说此事,大人的确应该亲自瞧了,才能确定,可是大人……咳,这身量,着实有些不好掩饰。”
谢斓也知道身高问题是硬商,可是真相就在眼前,要让她放弃追查简直就是坐立不安,忍不住就拿眼看着景楼主:“景哥哥,我想去看看。”
景樾扬眉:“是么?”
她用“党和人民信任你”的庄重表情道:“嗯!”
虽然他对她严肃的表情很不满意,可是看在她主动开口求助的份上,他懒洋洋的应了:“想去就去。”
谢斓哦了一声,居然便不再问,转头再与王统领讨论细节。
景樾瞧着她的背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兔子用起他来,越来越顺手了啊!平时一口一个小景,一到要用人了,就开恩叫声哥哥……可是不知为何,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这种毫不犹豫的信任,却让他觉得出奇的熨贴,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如果谢斓晓得他的想法,一定会吐槽一句抖M……其实谢斓的想法很简单,她现在已经把景樾当成了朋友,要做她的朋友不容易,可一旦真的被她认可了,那她就会付出最大的诚恳与信任。她不会介意向他求助,当然,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她也一定会倾尽全力。
所以谈忠有一句话说对了,谢法医的确很少想起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儿,她即使叫景哥哥的时候,动的也不是撒娇那根筋,而就是一句话,“老大,帮个忙,姐不会亏待你的!”只是换了个景楼主更喜欢的方式。
不大会儿,赏金楼的黑衣人送来一张面具并一套小厮的衣服,谢斓非常主动的靠过来,然后楼主大人亲自动手,将面具覆在了她脸上,边角涂了特制的胶,足能以假乱真。
虽然吃吃小豆腐很爽,可是小厮的头发,他是真不会梳,艰难的努力了半天还是放弃……于是还是谈效动手,帮她束起发来,换了衣服。她年纪小,胸前本就没甚么料,气势又毫不扭捏,看上去宛然一个少年。
黑衣人道:“这人是城东竞技馆的一个小厮,名叫刘和,今晚正轮着当值……”一边细细介绍了一遍,谢斓一边听,一边点头,那人道:“若是开口说话,只怕不像,你就装伤风,把嗓子逼哑了试试。”
谢斓咳了几声,试着说了几句,看差不多了,景樾也换了身衣服,道:“就我们去罢,那些废物就不用带了。”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谢斓咳了一声,看在要用他的份上,也没反驳,悄悄对谈忠三人合了手致歉,一边就追了上去。
绕路到了后门,先把谢斓弄了进去,一进绝斗场,谢斓便恍然,这绝斗场乌压压全是人,而且光线昏暗,只在中间斗场中心,约摸四尺方圆的位置,高吊着一圈琉璃灯。斗场只有约摸两尺高,周围拦着绳子,有点儿像拳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