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忧从海棠苑出来后,就径自朝江府的大门直奔而去。
江诗礼始料未及,急急忙忙在后面赶上来,大声叫嚷了一句:“太子殿下,您这是就要走了吗?”
墨无忧的步子没有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官塘镇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得马上赶回去。”
天哪——这可不行啊!
三日前收到阿九表姐的信知道她今日要抵达,所以才急匆匆派人去官塘镇传话。
好不容易太子殿下来了,哪能没有见面说走就走啊?
“不行啊!太子殿下不能走——”
江诗礼一时情急,压根忘记自己的身份,直接拿话来制止墨无忧。
墨无忧置若罔闻,依然疾步如飞。
江诗礼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就要走出江府的大门,朝拴在外面那匹通身雪白的大马直奔而去,索性心里一横,胡说八道:“阿九姐姐她……受伤了——”
墨无忧猛然转过身来,澈亮的明眸骤然间变得十分锐利。
“你没有骗我?”
江诗礼心里捏了一把冷汗,白刷刷的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阿九姐姐不让我告诉太子殿下,我怕她会生气,您就别问她了……”
天哪,他不是存心要撒谎的!
这是为了阿九表姐才逼不得已说谎的,阿九表姐那么温柔善良,肯定不会怪他的吧!
墨无忧直勾勾看着他,俊脸微沉,半晌没有说话。
江府的饭厅设在中院,水榭亭台,屋子周围的湖中修筑着烛台,夜里撑篙点燃后,溶溶的火光倒映在粼粼水面上,犹如漫天璀璨的碎星都坠落进这片幽幽的湖水里。
雕梁画栋的屋子里只有一桌酒筵,摆在正中央的位置,主位恰好对准进来的厅门,所以曲染九刚抬起脚迈进屋子,瞬间就看到了主位上那位白衣翩翩的公子。
曲染九猛然一怔,定定看着对她翘嘴微笑的墨无忧,她的脚一只在屋里,另一只还在门槛外面。
“阿九来了!”
姨母林又月笑眯眯地
站起来,将她拉到自己旁边的空位上就就座,“快点过来坐下吃饭——”
除了她,姨父姨母,还有表弟表妹早就已经到齐了!
“人都来了,开始上菜吧。”
姨母林又月立即吩咐下去,丫鬟们顿时鱼贯而入,将一道道淮南名菜摆在桌面上。
曲染九犹豫了一下,还是细细问出一句:“太子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墨无忧温和地笑了笑,说:“刚刚才到,正好赶上用晚膳了。”
曲染九点了点头,偷偷瞄过他一眼,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太子哥哥,他似乎比在京城的时候看上去消瘦些!
只是目光炯炯,温柔中似乎更添加了一份坚毅。
墨无忧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筷子,回过头来,淡淡笑着问她:“阿九你憔悴了,一直赶路辛苦吗?”
曲染九微微一顿,眼角的余光瞥到对面的表弟江诗礼,只见他不停对自己瞪眼睛,曲染九心里茫然,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表弟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来。
“嗯?”
墨无忧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江诗礼,后者立马惊慌失措地垂下脑袋,一张脸恨不得立刻塞进面前摆好的饭碗里。
曲染九低着头,声音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小,“有点吧。”
墨无忧笑而不语。
他早就收到京城发过来的线报,得知她从建邺启程赶来淮南,只是最迟五日即可抵达的路程,她居然花了十五天的时间,其实他一直在想——
或许她根本不想来这里……
母妃在信里面提起这次淮南之行是舅舅和舅母的意思,让他和阿九好好相处,不要因为一个水匪的女儿而失去曲家的信任和倚仗。
他当时就无语的笑了,母妃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心思。
呵呵,怎么会呢?
他是一定要娶阿九那个小傻瓜的……
可是她和三弟一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三弟……
直到江家的小儿子告诉他,他才骤然撤回决绝离去的步伐,原来他的小傻瓜受伤了。
一
切是他误解了!
她并不是和三弟游山玩水去了,而是因为受伤了,所以无法继续赶路。
想到这儿,墨无忧忽然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曲染九的头,“听说你在路上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