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她的回答,继续拨弄自己的手指,面上笑意依旧。
这是我们赵家的产业,但是,它却不叫赵氏顺和堂,”她说道,不过是到了沈家,大家为了方便称呼才胡乱喊起来,其实…”她的视线投向车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其实它原本就叫顺和堂。”
仆妇只觉得一头雾水,这这说了一圈到底说的什么?
这天下只有一个姓沈的会买下这个且给它复名。”沈三夫人冷冷一笑。
话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走吧,咱们还是快去看看咱们的林少爷,免得人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凉薄无情,放任嫡长子病残在外。”她笑道,面上恢复那喜怒不显端庄淡然的神情。
夫人多虑了,谁都知道夫人为林少爷心焦日夜不安,只是老爷身子不好,走不开身,已经多次写信派人来接林少爷回家。”仆妇堆起笑小心说道。
沈三夫人淡淡一笑,眼前再一次浮过顺和堂三字,放在膝头的双手不由轻轻握了下。
你下去。”她突然说道。
仆妇一怔,不明白自己哪里突然惹恼了夫人,竟当街要被赶下去。
夫人恕罪。”她忙俯身叩头。
蠢货,滚下去,叫含香过来。”沈三夫人哼了一声,瞪了这仆妇一眼。
这位含香是夫人娘家送来的丫头,想必是有话要说,仆妇这才明白,再不敢怠慢忙爬了下去,不多时从后边马车上换上来一位年轻婢女。
夫人,”婢女恭敬唤道。
去查查,咱们林少爷在京城都忙些什么?”沈三夫人缓缓说道,莫非是战场失意,情场得意?去查查,那顾家贱婢,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婢女慡快的应声是。
沈三夫人不再说话,点了点头。
夜色上来时,位于河边的一座豪华酒楼里,灯火通明,丝竹声声,来往显贵,陪客卖酒的女jì如云。
一间宽阔的大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人,来者都是京城药行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论老少,身旁都请了京城技色最佳的头牌相陪,这些可都是挥金如土的大富商们,女jì们使出浑身解数,不仅今晚要多得彩头,而且还要将这些人拢为常客,那可真是一夜值千金,与此同时,那坐在一旁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女jì就显得有些落寞,她不时看向身旁的年轻公子,神情是难掩的哀怨,但她却不敢上前撒娇邀宠。
琴娘…”旁边一个女jì探头冲她低笑,你今日白捡彩头得清闲…”
被唤作琴娘的女jì闻言微微低头。
吆,你该不会吃醋了吧?”这女jì嬉笑道。
我是个什么,哪有醋给我吃。”琴娘幽幽说道,目光再一次投向那年轻公子边,那丰神俊秀的公子正亲自给一旁桌子上端坐的一个年轻女子斟茶。
他看着那姑娘,神情专注,眼中满含笑意。
而那姑娘却并没有看他,而是与另一旁的三位老者说话。
她是个久混欢场的人,真情假意一眼便知,心中的酸意以及失落如藤蔓般蔓延开来…
怎么会有女子来这个场合?”说话的女jì带着几分好奇几分不解,瞧那样子,倒像个大家闺秀…”
可是那个大家闺秀会来这种男子聚会的场合?
哎,你那信大少爷眼里可是只有她了。”她用胳膊撞了撞琴娘,带着几分故意,我瞧她可还没你长得好…”
长得好有什么用!人家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另一个女jì带着微醉笑着插话。
吆,这么说,还真个大家闺秀啊?”先前的女jì吃惊道。
大家闺秀?绿娘,你在这行也混了五六年了,你可见过一个大家闺秀?”微醉的女jì笑道。
这天下的女子,不是靠脸吃饭,就是靠家世吃饭…”被唤作绿娘的女jì微微扬眉,那她还能靠什么?”
这时大厅里忽的很多人纷纷起身,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三人望去,见是那位女子站起身来施礼告辞。